杂思
人有回忆,然后为回忆所苦。当然,更准确的来讲,应该是我有回忆,我为回忆所苦。
我已经不太能记起小姑娘的样子,像是被江南的烟雨模糊了眉眼,我看不清,也记不起。
晚上工作的时候打开135编辑器,突然跳出这么一句话。
对异地恋的人来说,失去联系就是人口失踪,就是世界末日,就是一切可以想到的最坏的事。——方慧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好像明白了分开的原因。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只是并不清晰,那段时间的一切事情都像春日的桃花,开始摇曳,落实静谧。我曾经和小姑娘说过千里之外的公交车的论调,像是牢骚,像是无聊。
但这也可能是心灵的灾难,是一场尚未燃起的山火,直到爆发那天,红光与飞灰一同向着遥远的天空飞去。已经破灭的未来代替困于现实中无法触摸你的我去向它想去的地方。
我实在无法忘记那些透过阴雨的阳光和阳光里细细碎碎的吻,像是很久都不用醒来看世界,听着彼此的呼吸,在昏暗的房间里接吻,没有老式唱片机的声音,但时光里流淌的都是浪漫。如果是今天,可能我会开一瓶酒,再跳一支奇怪的舞,像是华尔兹那种,但我没学过华尔兹,也许只能扶住少女的腰肢左右晃动,再慢慢相拥。蹩脚又快乐。
但没有如果。
我们一起在下雨天喝咖啡。
咖啡的味道忘记了,那天我翻着一本柴静的书,她素来冷静又富有同情的看世界,仔细想想还真是讽刺。
那天我们看了一场惊惶的电影,《无问西东》。
但直到今天我都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从那天到现在,我像放弃小姑娘一样放弃了别人,极度狼狈,无关爱情,是我懦弱。
胆小的人总爱大声讲话。
我讲过许多道理,从立身之本到诗与远方。
道理很好,阳春三月。
我爱那个说起话来轻声细气的小姑娘,不讲脏话,会笑着问我吃东西有没有忌讳,昏暗中凑近时眼神带着光,好奇羞涩又勇敢。
怎么想那年遇到这样的姑娘都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好像在七月撑伞走过小桥,朦胧又雀跃,雨声在耳朵里,心上人在心里。
那年借人一句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用来配一副冬日许愿树的照片,今天在想,还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