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剪霜裁,那个地方我们永远不会忘
“又有多少故事,
伴着破旧的蒲扇进入梦乡。”
文/茕兔快跑
故乡的老宅在青石子路的尽头,绕过一口古井,走完两旁尽是青苔的石子路,她就站在那里。与周围所有的老房子一样,都是最最简陋的土胚房,简单到只有黄泥墙和黛瓦再加几根当做房梁的木柱,好像一阵风过来,房子就会倒下一般。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构造,却能历经风霜仍屹立不倒,保护了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里生生不息。
如今啊,这里不再有人居住,大家都迁得远远的,只是很偶尔会回来看一看房子是否还安好。
我站在这里,隔着流淌不休的时光,仍是可以感受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写满了家族的过往,就像一本厚重的史书。
从前的我喜欢搬一条板凳坐在门前,听长辈讲属于他们的故事,从前听不懂的前因后果在若干年后的今天都渐渐的有了头绪。偶尔有一阵山风吹来带着远处的欢笑和隔壁人家的炊烟,时间似乎一下子倒流到小时候。
可是在小时候,我不过是喜欢门前石阶上的金桔树和旁边院子里各种果树罢了。
我都还记得,童年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院子里度过。春天的山茶花妖娆的开放,红花绿叶交相辉映,似每一片花瓣都染透了春意。
初夏时节,蹲在枇杷树下等着它们从青绿到橙黄,再往后就是桃子收获的季节了,结的果子少,家里的小孩儿又多,争争吵吵的势必要做第一个尝到桃子的人,因此而引发的战争年年都在发生。
其实,这些水果的味道并没有很好,大部分都是又酸又涩,而且少的可怜,可并不影响它们成为记忆中最清晰的味道。
直到现在,我也还是时时想起那些果子放在掌心的样子。还有一棵梨树,那可能是院子里的骄傲了吧,可以结出又大又甜的梨子,每次梨子成熟爷爷总会一家一家的送去。
年幼时没有关注年老的爷爷是如何采摘到它们,却知道那每一口溢出的香甜总让我的夏天比别人清爽几分。
而那门口的金桔树,我从未等到它们结果,从前到现在,都没有。可能正是如此,才会记忆深刻吧。
也喜欢站在门口看家家升起的缕缕炊烟,看他们随着夕阳一起隐没山岚。奶奶拉着我的手进门,身后的斜阳会一路尾随我们进屋。在夏天,我们家的晚饭总是不用开灯。
夜灯点亮了,就跟着奶奶走,有时是到隔壁家串门,听奶奶们话家长里短,有时是四处走走,她会告诉我路旁的花花草草都是些什么,有时就只是坐在门前讲讲故事。
是有些讶异多年后的今天回忆起来还可以记得这些细枝末节,或许这就是记忆的神奇之处——会忘了一些以为会念念不忘的事情,却在某个瞬间涌出一些细微之事。
就好比我会突然想起离开老宅时门口的有几片叶子飘落,在风中打着旋。石阶上还有我未完成的泥人。爷爷奶奶频频回头,明明很短的一条路他们走了很久。
我不知道在经历了风霜剪裁无数年的老宅还可以支撑多久,弯曲的脊背还能不能撑起一个家。院子里的茶花是否花开如故,还有没有孩子冒险爬到果树上去。
当夜风开始唱着走到远山,萤火虫和星星都一齐点亮,又有多少故事伴着破旧的蒲扇进入梦乡。
我熄灭旧时光里的一盏灯,却看见夕阳里的老宅安静的朝我凝望。那是我离开时最后一次的回头。
经年如梦,我愿她别来无恙。
作者简介:
茕兔快跑,吉林农业大学市场营销专业大三在读生,爱好旅游,看书,思考和写作。曾做过网络推广和微博运营等新媒工作。
编辑小禹:
看到这一篇文章时,我仿佛看见了过去了时光。风剪霜裁的老宅、院子里的茶花、屋门口的果树,是我们心中埋藏美好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回去。
晚安啦。
今日编辑 小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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