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夜2.

2019-10-17  本文已影响0人  蔡展霖

  【学校是新建的教学楼,围成一个圆形。中间是操场,操场上有一个长长爬梯,爬到上面有二十多米高!一旦摔下来,就会粉身碎骨。

  每天有几个同学在那爬上爬下,就像小猴子,后来有一个从滑梯上滑下来,他双脚迸裂。于是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爬上去。

  人是长教训的。

  说回教学楼,我被安放在一间小屋子里,小屋子是教师的宿舍楼。

  学校没有学生的住宿楼,我的旁边的屋子里都是老师。

  我被关在笼子里似的,眼巴巴的望着外面。中午的时候有个老师送来两包饼干,他还带来了一份习题!我说:“我很久没有见到数学老师了,有点想念。”

  我唯余记得的是,数学老师喜欢单脚放在讲台的隔层上,然后一个劲的挖鼻屎!

  送饼干来的老师说:“这有一份习题,你做做!”

  “这与数学老师有关吗?”我点头!送试卷来的是一个女胖子,她说:“试一下你的功底,读书不能懈怠。”

  我突然有点想发笑。

  我年纪轻轻哪有什么功底?

  可是他们说有。

  这间小屋子,已经一个月没有住过人了。以前住在这里是一个英文老师,女的,长得还有点胖,她在学校里追她的男人无数!

  这其中有一个是我们的语文老师,身材长得不错,像一个标准的年轻人,只不过长了许多的青春痘!

  那青春痘就像他生命的里程碑,每一分每一秒,隔断了青春与幼稚!

  这让青春的女孩吓怕,所以他有点彷徨!比我还彷徨!他的彷徨是如何受到更多的关注,我的彷徨是剔除关注。

  我们的逻辑思维不同,所以争论不断。

  每有犯错,他就要揪住我去提水,好像他已经七老八十,提不动一桶水。

  每次他都要用羽毛球拍反过来敲我的掌心,然后叫我们去提水。现在我发现他有点变态,某次,我说:“我鞋子坏了。”并把坏掉的鞋子给他看一看。

  他说:“你穿这么差的鞋子上学干嘛。”

  他在审时度势!一旦有关校长的话讯,他都要凑上前嘘问一下,好像他与校长有八拜之交,又或者说,他老爸与校长有八拜之交。

  这些八拜之交我是看不懂的,但是每个人都受它影响,所以我混得不好。

  在这里,没有一两个人经常来走动,是很难安和的,有的人甚至鸡犬不宁。

  本来这次交换生挑选的还有一个人,但是他因为农村比这里苦而拒绝了。

  这是我在学校的老师宿舍楼渡过的第一个夜晚。

  窗外流萤闪闪。

  房子里有睡床,有椅子。

  我趴在睡床上看那套题。我承认我看得不太懂,但是他们说我懂,我充其量能懂得个8、90。我在疑心中渡过。

  那个落选的小孩叫:李小奇。

  李小奇家里是采石油的。身上全是百元大钞。

  这种人是没人肯得罪的,我偏偏得罪着李小奇,原因是周末李小奇喜欢在钢琴房呆着,他在钢琴房呆着,因为他懂,我在钢琴房呆着,只是证明我想懂!而他,不想我懂。

  除了李小奇,在学校里我还有一个知交,说“知交”,并不是因为我们要好,我们只是对彼此认识得深刻。

  我和李小奇读书都不好。

  而另一个总是第一名,他叫丁宁。

  丁宁生来一副穷相,要说他读书好,也没人相信。只不过待你跟他接触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是个天才。

  丁宁为什么会变成满身穷相呢,原因是他写过一篇作文,叫:我的梦想。

  在《我的梦想》里,丁宁不止一次的表达出:我要挣一个亿。这种念头。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我是首先被镇住的,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亿。所以我被镇住了。我开始对丁宁欣赏。尽管校友都认为丁宁是个穷鬼,但其实那些自定义不是穷鬼的大多数学生每天只有十块钱,而丁宁有二十。我则只有十五,有时候只有五块,很多时候是十块,十五。我并不固定。这大概来源于,我想简简单单就好!

  我所住的这间房子,并不怎么空荡,虽然没什么人居住,但是家具齐全。那女老师也没下狠手,所以一切都好。

  在我的隔壁是女老师的房间,她教数学,但长得端庄秀气,不喜争吵,和我们的数学老师浑然不同。

  晚上的时候,她在放歌,歌里唱的是谁也听不懂的男高音!挺酣畅淋漓。我能猜到她还在跳舞。她和他从未把我当作陌生邻居,并且房门紧锁。

  米雪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她还有一个钟就要回家睡觉。米雪问:“你还需要点什么吗。”

  我说:“我想出去。”

  米雪说:“就像我进不来那样,你同样出不去。”

  我说:“这学校就像一座围城。”

  米雪就要走了。我说:“我想要点咖啡,因为我睡不着。”

  米雪说:“这东西我也弄不到。”

  米雪亲吻我的额头,她说:“愿一切安好。”

  我赶忙说:“我家里知道吗?”

  米雪说:“叔叔阿姨挺开心。”

  我说:“我没有钱!”

  米雪说:“我真不知道,你要钱干些什么。”

  我说:“有钱时时可以保命。”

  米雪说:“没那么残酷!”

  我说:“这里的氛围还不残酷吗!”

  米雪突然暴笑。她说:“才两天你就变得神鬼兮兮。”

  我说:“其实才一天。”

  米雪说:“安了,给点信心。”

  我说:“我实在跳脱不出去,而且出去了要去哪!”我顿了顿说:“其实我想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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