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的39天
这个人到中年的“伪文艺女青年”又回来蹦跶了。
这几年小作文产量越来越低,究其原因是真没啥说的,好像生活已经麻木了,没了那么多思绪和感触。
一大早听到一句话:三十岁以后的女性,雌性荷尔蒙直线下降,基本就是一半男人一半妈。听后那是豁然开朗呀,原来原因在这儿呢!敢情大家都一样!
你有多久没有静下来听一首歌,不倍速看完一部电影了?是不是对曾经钟爱的宫斗、励志、以及恋爱剧都产生了免疫?拿起书就犯困,走起道就喘气,世间所有都索然无味,空留一脑袋算计着如何赚钞票的神经?恭喜你,精神已经提前进入坟墓,只差最后埋了!
今天就让我来分享分享心得,实践一下救赎与自我救赎吧……
前段因为一点事(声明:无打架斗殴以及不良嗜好,具体事件不丢人但法律约束不便阐述。)在看守所待了些日子,可以称之为“高墙内的成长”。
初去第一天,内心有些许慌乱,面对未知的环境以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脑补了一万次《监狱风云》中的画面,而实际上相去甚远。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住了二十几个人,一扇密闭的铁板门后是一扇铁网门,白天的时候铁板门会打开,每到饭点要通过铁网门中间的打饭口接饭。高约七八米的墙只在最上方有扇窗子,房间里的电灯24小时照明,却仍觉昏暗、压抑!尽可能快速调整心态,却也禁不住内心怯怯的。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晚上排队洗澡,仲夏时节也用热水洗澡的我,被冰冷的水一盆盆浇在身体上,鸡皮疙瘩瞬间掉一地,那感觉大约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了吧。
许是劳碌多日的原因,躺下竟也沉沉睡去。正是夜半酣睡时,被一阵阵啼哭声扰醒,同屋新到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悲伤,虽明白她们的心情,也无从劝慰,只得浅浅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哭有个屁用!
凌晨五点半,天不亮便开始起床,跟着一众“老人”叠被整理,然后排队洗漱,敞开式的卫生间,便池的一边是床另一边就是铁门,当“值日生”(每天都有两个值日生轮流值日,负责监室内制度执行)喊出“封厕”,那便再急也只能憋着了。有的时候刚吃完饭,已经有人蹲那开始解决了,于是还没有散去的饭香夹杂着粪臭,弥漫整个房间……
早餐是馒头和稀饭,中午是馒头和汤菜,晚上是馒头和煮到糊状的面条,只是配方(包菜、白菜、南瓜……)略有差异,像极了童年时家中的一日三餐,对于这些年早已吃到刁钻的味觉,着实有些难以下咽,却在同时忆起一幕幕往事。
监室内的同伴们倒也好相与,有那么几个刺头大概看我也不是随意欺负的主,还是因为知晓我的案情明白我是个正经人,只管对着其中几个捏来拿去,对我还算客气。以前觉得只有坏人才会去的地方,看来也并非。没有电影里的“腥风血雨”,还真有那么几分“江湖道义”。
白天吃饭,做操,学习,都在不足一米宽的过道里进行,背诵着“看守所制度”、“弟子规”、“三字经”,看看中央台的新闻教育。每天晚上睡觉期间大家要轮流值班,每次两个人搭班站两个小时,负责看守着睡觉的,以免出现有人想不开自残自杀或者有突发疾病的状况。
晚上值班的那些时间里,我把前半生回忆了个遍,从前都记不起的细节,在那些个夜深人静时,是那么的清晰。很多曾经想不通的,放不下的,在那一刻也通透了,释然了。
许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吧,正所谓福祸相依,这几年诸事不顺,什么血光之灾、牢狱之灾,经历了个遍。在失去自由的那些日子里,每一天的心态都在发生着变化。从一开始的焦虑,到后来的平静,从自我疏解再到疏解别人。当日子来到最后的三分之一时,我开始学着那些“老人”给枯燥的监室生活找乐子了,学着他们闻今天的饭菜味道,然后赌一把什么配料,输的吃两个馒头(破纪录十赌十输,以至于出来后发现胖了八斤多);听着走廊里的声音,判断来的是提审的、释放的,还是倒垃圾、发药的……
从前有一点亮光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无法入睡,而后来常明的灯和打雷似的呼噜声也影响不了进入梦乡。从前没有高枕头不睡,后来没枕头睡挺好,颈椎也不疼了。从前每天应酬不断,一星期在家里吃不上一顿饭,如今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出门,陪着家里人说说话也挺好。
牢狱本身是件坏事,可我想人是需要在一定的时间段,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让心沉淀下来,休养生息。我们总是控制不住去抓那些还没得到的,却往往忘了已经拥有的。
每个人的生活里都有困苦,压力,或多或少,尽力就好,别让这些蒙住了你看到美好的眼睛和感知温度的能力。
大道至简,跟噪杂的事情断舍离,跟过分的欲望断舍离。
人生不过三万多天,借副皮囊而已,你皆所得才是你真正拥有的,临了空空无一物带走。到了一定的年龄,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承认自己的平庸,并不丢人,却也并不意味着躺平。
我们这辈子注定要死,然后彻底的消失掉,火化的毛都不剩,并且再也没有醒来的那一天。趁现在还没死翘翘,一定要把短暂的人生安排好。
时间对于每个人是公平的,已经错过的,让它过去,已经到来的,好好珍惜,还没发生的,静静期待。把握当下的一分一秒,慢慢品,细细尝,方不负了生活这道酸甜苦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