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贞节.一(29)白掌门训罚弟子,王闻道求情无效
上一章:王闻道愧受表扬,王晓晗争恋输赢
第29章:白掌门训罚弟子,王闻道求情无效
王晓晗升入六年级不久,白淑贞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郑重地说:
“晓晗呐,明年你就要考中学了,这是你人生的第一关。以你现在的学习考上好像是没问题,但我看也不是有绝对的把握。你的弱项就是字写得不好,这几年长进不大,字写得还是潦草。从现在起我要对你上夹板了,这一年你重点就是练习写字。
“我跟你说,这写字和练功一样搞不得大跃进,要扎扎实实地从基本功做起。除了学校给你安排的作业之外,我规定你每天再写两百八十字的钢笔小楷,就是原稿纸一页。照着这本唐宋诗词选抄写,这样顺便还能记住一些好的诗词。”
那些日子报纸电台都在宣传大跃进。新事物和新名词不断地涌现:什么四十条上纲要,跨黄河过长江;什么赶英超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一时间捷报频传人心振奋。接下来是农村办食堂实行大锅饭,城市各单位建高炉大炼钢铁。
经济上的事淑贞一半会弄不明白,她只知道要写好字就得一点一点地练。那时候小学考初中比较难,就是在大城市每个班也不是都能考得上,总是要有一些人落榜的。
一听说上夹板王晓晗吓了一跳,以为师父不得给他加多少作业呢,最后听说每天只是加写一篇小楷紧张的心才放下来,用心用意地写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嘛。因此他痛快地说:“知道了,师父,我一定好好练字。”
大厅沙发上敏怡小声地对闻道说:“晓晗的字在他们那个班算是写的好的了,大姐还说是弱项。”
闻道笑而不答。
这时又听淑贞说:“只有心静你写出来的字才能规矩,心长草写出来字一定潦草。写字的时候就得一门心思想着写字,不能总惦记着玩。”
敏怡又小声说:“她对写字的要领说得还挺准确。”
闻道悄声说:“贞姐要是当老师的话准能比你教得好。”
从师父规定的那天起,王晓晗每天都要写一页小楷字。淑贞一再叮嘱说:“写字一定要用心,一定要规矩;要横平竖直,每一笔都要有力,不要求快,绝对不可以潦草,有一笔不规矩师父也不答应。再说一遍,只要让我发现有一个字潦草你也得重写,听明白了没有?”晓晗老老实实地答应:“听明白了。”
连续三天王晓晗写得都不错。第四天是星期天,下午他刚写到一半时,华子跑进院子在窗外对他说:“哎!小晗,来了个弹琉琉的高手,他说要找你较量,你快出来呀。”
晓晗冲他摇摇手指指桌子上的稿纸表示有作业,不出声光嘎巴嘴:“等一会儿。”
高手?什么高手?又是诳我吧,前两次还说是高手呢还不是都叫我赢了?这么想着,一分神下笔就乱了,完了通篇一看他自己都觉得后半篇写的有点潦草,他有点心虚的将稿纸递给师父。淑贞看了看,立刻皱起了眉头:“你这后半篇是怎么回事?啊?重写!今天写不好你不许出这个屋!”
晓晗无奈,只好坐下来重写,由于心里着急下笔怎么也收不住,很快一篇就写完了。淑贞拿在手里扫了一眼,说:“这写的是什么呀?啊?重写!”说完“咔咔”几下把稿纸撕了。
师父语气严厉,重写不容商量!写吧,这回他摒心静气,耐着性子一笔一划地写,眼看就要写完了华子又来敲窗户:“哎,人家等不及了,你快点啊!”
晓晗小声说:“好,快完了,我就来。”
晓晗觉得这回写的应当过关,冲屋外喊道:“师父,我写完了。”
他站起来就等师父一句话:行了,去吧,便准备往外跑。淑贞进来拿起稿纸仔细看了看,不觉大怒,一声断喝:“你给我跪下!”
淑贞一手拿着稿纸一手指着最后的几个字质问道:“你这写的是什么?啊?你念念,写的什么?”
王晓晗看了心里奇怪:是啊,本应该写:前度刘郎今又来,怎么写成:前度刘郎我就来?
“王晓晗,我是怎么教你的?啊?我说写字时不可以有杂念,你怎么就静不下心来?我看这些日子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天到晚就是玩的心思。
“你说!你是不是又想出去弹琉琉?啊?那个东西我看过,不是什么好事,它无非使人有争胜之心贪赢之念。我早就跟你讲过,有理想有大抱负的人应不为小利所动。你爸给你们讲三国,讲煮酒论英雄时说曹操是怎么评价那些胸无大志的人?叫:干大事则惜身,见小利则忘命,这话你不也懂也会说吗?可我看你照那些见小利的人都差远了。
“王晓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胜了几个弹琉琉的孩子你能怎么地?你就成功了?几个破玻璃球、几个子弹头就让你魂不守舍?要是赢房子赢地你又该怎样?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再不许你弹琉琉!凡是带输赢的一律不许玩!再放纵你就是师父的过错了。你听到没有?大点声!
“你知道旧社会为啥有抽大烟、耍大钱、闯大门子的?啊?就是他们小时候大人管教得不严,没有养成一个好习惯,在他们心里没有筑成防御恶习的堤坝。你们学过的课本里不是有个狗哥哥和大公鸡的故事吗?公鸡最后为什么会给狐狸吃了?不就是禁不住诱惑?心里有正事的孩子不管旁人怎么攒拢就是不上套,你们玩你们的,我学我的……”
这时淑贞觉得大厅里回来人了,往门口一瞥见王晓昕正悄手蹑脚地往里走,于是她大喝一声:
“还有你,王晓昕,过来!”
“师父,啥事呀?”
“跪下!”
晓昕不敢不跪,一边跪下一边不解地问:“师父,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连着几个星期天吃完早饭你就不着家,这一大天你都跑哪儿去了?还有,今早我听你同学管你叫什么'昕侠客、王公子'?她们为啥这么叫?肯定是你显露功夫了,把什么人给打了,是不是?啊?说!”
白淑贞自从收了王晓昕做弟子就一改往日的温柔,对她和对王晓晗一样严厉。
晓昕小声说:“前些日子别的班有个男生欺负我班女生,我跟他理论,他不讲理,特凶,还骂我,我,我没忍住就上前抽了他两个耳刮子。”
“不能吧?就这两巴掌她们就尊你为侠客?”
“嗯,那男生的两个同学上来帮横也都叫我给踹倒了。”
“谁让你这么张狂了,啊?为什么把师父的话当成耳旁风?”
晓昕低声辩解:“誓词不是说应该救危扶弱,除暴安良吗?”
“胡说!干了错事你还要狡辩?你明知道这不是一回事,你打人是在荒郊野外吗?那个男同学是抢东西的强盗吗?啊?学生之间的事有学校解决,社会上的事由派出所来处理。轮到你管了吗?觉得自己有两下子就逞强出头早晚会吃大亏的。怎么?你还不服?你俩都给我跪着,好好地反省反省。”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惩罚还没有结束。闻道和敏怡回来了,见两个孩子都在地板上跪着,赶紧上前问:“怎么了?”
两个孩子都不吭声。敏怡转过身来向淑贞求情:“大姐,他俩犯什么错了?你看孩子还小,是不是说服教育?”
淑贞一脸怒气:“一个在外面逞能,一个在街上弹琉琉,不管还行?”
闻道说:“大姐,他俩有过我们也有责任,跪多长时间了?我求个情让他俩起来?”
淑贞怒气未消,语气冰冷:“你们要是觉得有责任就一边反省去,他俩跪还不到一个时辰,跪着吧。”
晚饭后,淑贞的气消了一些,对闻道敏怡说:“严是爱宽是害,这个道理你们当老师的应当比我更懂。对待孩子是应当说服教育,但必要的惩罚手段还是要有的。孩子小时不良习惯改起来容易些,等他长大了再想纠正就晚了。有的人家有点势力有点钱就了不得了,对孩子是一味的娇惯纵容,唯恐孩子吃亏,结果是害了孩子。
“咱们镇上的李老爷五十二岁时娶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妾,一年后小妾给他生了个儿子。老来得子的李老爷对这孩子宠得不得了,别说是打骂说都不让说,要什么给什么惯得什么似的,后来这孩子成了镇上欺男霸女人人躲避的活阎王。直到共产党来了为民除害把活阎王给枪毙了,七十多岁的李老爷这才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说是他把孩子给害了。”
“是,是有这么回事。”闻道敏怡对这个道理加以赞同。
晓昕、晓晗俩人听了低头不语,对“必要的惩罚手段还是要有的”这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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