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身体心灵的双重折磨

    无麻清宫，最直接最痛苦的手术，简单粗暴。

    那种痛，深刻在记忆里，想到一次痛一次。

    我头偏向一侧，眼泪从眼角淌下，口中弱弱的喊着，阿姨，救我，阿姨救我。

    第二天，一阵一阵的宫缩，肚子痛。

    妈妈睡在我身边，用她的小手给我揉肚子。

    我看到妈妈柔软的胸脯，婴孩时躺在温暖的怀抱，吮吸甘甜的乳汁，外面刮风下雨，外面的天灾人祸，全都被妈妈挡住，然而现在，我比妈妈大了不只一块头，她早已抱不动我，却还想为我挡灾难。

    妈妈说，她去顶我坐牢。

    一瞬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煎熬齐齐的劈下。

    如果不出事，我在省城有车有房，有光鲜的工作。爸妈在村里是无限荣耀的。

    然而我毁了这一切。

    妈妈再看不到我的时候，就会偷偷哭泣，昨天去清宫，见我久久不回来，也哭了一场，回来看到妈妈唇色苍白，眼红憔悴，却还只是鼓励我，只要人活着，一切都不要紧。

    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仔仔停育，可能现在状况太糟糕，仔仔也不愿意出来陪我。

    今天网贷来催收了，我正在一点一点变黑。

    还好，足足在我身边，妈妈也还在。

    相信一切苦难都可以过去。

    不能将你打倒的，必将使你强大，尼采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