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兄弟书 —— 关于一个圣徒

一

每一个爱艺术的孩子

都有一个特质

而你那个

是纯真

什么是纯真？

即是把

黑暗 魅惑 自私 狡诈 虚荣

贪婪 怠惰 逃避 聪明 愚蠢

全都搅合在一起

你从那里面通过

没有变成魔鬼

甚而毫发无损

是的，你只有这一点可怜的本领

但你看不见，世人也不承认

他们看见的

分明是一个瘾君子 不肖子孙

不合格的爱人 软弱的失败者

一个人渣

你自己看见的

是一滩烂泥，一重幻象

柔弱无骨 怒火中烧

可你终将理解

这是因为

你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尘世

也一并不属于

天堂和地狱

二

纯真属于孩子

那是天使的特质

孩子是天使

当他们长大，翅膀即会脱落

他们将忘记天空

也忘记从那上面瞧见过的彩色奇景

而你长大以后

翅膀没有脱落，心底揣着一个好梦

你混迹于成人世界

一个不相信孩子，也不相信天使的地方

像错把一个人 投入狮笼

多么的不合时宜

多么鬼鬼祟祟

多么悲伤

但请相信我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他们的错

你正是立在那错的对面

上帝看见了

每个人都将得到报偿

你会回归你

你正在奔向，并且终会到达

你的那一份，比别人的甘美

三

当你痛苦万状

凶险艰难时

就得记得

你依然被我视若珍宝

航线上忽明忽暗的宇宙

教堂顶上，正中央的那颗明珠

当我念及你的名字

就会捻着念珠

念上一百零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