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是一种什么感觉

最近压力颇大，夜里频频失眠。精神很倦怠，也不想看书。

今天白天，商场里来了一个老人，胡须灰白，像一些根须一样挂在嘴的四周。一身衣服黝黑，全是油污，浑身透着一股馊臭。

从远处走来时，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只是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回答过后，他就同一个问题问了五次，(确认过听力没有毛病）就像复读机一样，我才发现了他头脑有点问题。

做销售的，不能歧视挑剔客人。但对于神经有些问题的人，我也只能敬而远之了。你不能讲道理，也无法跟他沟通，还害怕跟他起冲突。

然后他逮着了一个销售就不放，不是问具体的产品，更像是做调研或者做采访的，他边听还边不停的做笔记。

由于身上的异味太大，其他的客人也避而远之。而他依然要近距离的面对他能够逮到的销售。别人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最后就变成了别人在跑，他在追。听以前的同事说，他经常出现在周边卖场。应该是有文化的人，他的问题还是很有理性逻辑的。只是没有意义和目的的发问，会让被问的人发懵和发狂的，必定不是人人都读完了十万个为什么，并熟记了答案的。

有同事也看到过他在周边的垃圾箱里翻东西，捡拾丢弃的饭菜吃。确实也让人可怜和同情的。我们没有喊保安驱逐他出去。他做了满满一页纸的笔记，就出去了。

前天晚上下雨，下班的时候，气温特别低。我走过楼下广场，那里的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点棉絮摊在椅子上，他木然的坐在上面，手上把一块广告纸举过头顶，就像举着炸药包一样变成了一尊雕像。

有人有爱有财富有健康，享受着时光的曼妙。还有人，重来没有拥有过这些。一生都在跟饥饿、疾病、寒冷对抗，当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跟现实无法接轨，一眼望去，世界多么陌生和危险。

最近压力大，神经时而衰弱，时而又太过兴奋。我知道，失去控制的痛苦。而痛苦堆积太多，又找不到倾泄的出口时，会不会崩溃到失常，就像那位大爷一样。

一个人无法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旁人也无能为力。每个人都有引以为傲的地方，也是自己一定不会忘记的闪光点。如果是我疯癫了，魔怔了，我会喋喋不休的跟别人聊什么呢？

我会跟别人聊萧红、阿来、李娟吗？然后别人像白日梦一样一面懵逼的看着我。其实我现在就有一点魔怔了，只是不会逮着一个人就问，而是在无人的夜里，一次次对着空气发问：“我文字的出路在那里，既想放下手中的一切跟文字私奔，又怕日久生厌，整成冤家，不欢而散 ；也怕贫贱夫妻百事哀，爱变成了怨。”

有时候想，人不疯癫不成魔。神经生病了，还能不能感受失落、白眼、嘲笑、嫌弃呢？还会不会感到寒冷、沮丧甚至绝望呢？一个疯癫的人死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呢？或者是清醒后被自己的疯癫吓死的呢？

那天我蒸螃蟹，残忍的关上盖子，看着它们在里面把蒸隔抓得噼里啪啦响。我明明知道下面明晃晃的火对那些螃蟹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还是毫不手软的把它们囚禁在里面。悲悯和仁慈都是在面向自己时才有要求的。

虫子都有洞穴避风挡雨。每一个弱小的生命都有自己的办法应对灾难和创伤。再不济就是毁灭吧！世界如此之大，每一种生物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的存世之道。物竞天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