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想当第一个离去的人

外婆渐渐沉睡下来，黑夜中睡在床另一头的我清晰地听见外婆的呼吸声，一种沉重感和悲凉感瞬间流淌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脑海里不断浮现关于外公的回忆，夜晚或许真的是最敏感的时间段了，回想起来我有多少个夜晚在同一时间段，同是睡在枕头边上流下了多少眼泪呢？我想我是数也数不尽了。

没想到外公去世就快一年了，一年的时间里我一次次的认识到外公原来真的离开了我们，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外公了。

一个人离去了就真的离去了？去哪了呢？我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当第一个离去的人。

刚出院的外婆在我们家养身体，耳朵听不太清，腿也不是很灵活，在沙发上坐着睡着，时不时就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早晨的阳光渐渐从地面爬到沙发，午后再从沙发退回地面上，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家里不远处的左右两旁都有大斜坡，每天妈妈出门都要千叮万嘱的告诉外婆别去走斜坡也别上楼梯。

即使家里有我陪着外婆，但我总能感受到她的孤独和苍凉，我貌似看到了自己老年的样子，不，我不要，我要当第一个离去的人。

在外公的葬礼上，表姐说，外公走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我们终究要各自去工作，继续过着各自的生活，唯一可怜的是外婆，往后的日子没有人陪他了，先走的外公挺好的，最后留下的老人真的可怜。

这一年来我发现表姐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外婆再也不是以前的外婆，越来越消瘦，干瘪的面容，孤独的背影……

我听着外婆入睡的呼吸声，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外公走了，外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这一切太悲凉了。

如果可以，请让我也像外公一样做第一个离开人世的那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