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缘【修订版】（28）

【十一】

杨副市长言而有信，周君实把报告呈上去，不到两天，20万就打到了文联的帐上。周君实把加印和发行的工作安排好，又把下一期《琴台》的先期工作给各位编辑交代清楚，这才向主任请假，准备去广州找丹桂。

这一天，周君实和事前约好的朱天赐（赵芸芸的丈夫）一起踏上了赴广州寻妻的征途。辗转千里，终于到达花城广州。根据丹桂电话中告知的地址，按图索骥，周朱二人来到广州城北的一个处所。他们发现，他们要去的一个小区，是一个只有七八年开发历史的新兴小区，五湖四海怀揣发财梦和事业梦的人在这里云集。放眼望去，视野里全是一般高低的火柴盒子似的建筑物。他俩不停地向每个迎面走来的人打听，不管遇到的人是大人或是小孩，听到的都是不同地域的声音。根据人家的指点，他们穿大街，走小巷，经过一个个露天啤酒馆、茶吧、烧烤摊子、水果铺、烟酒店、按摩房、足疗屋……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幢七层的居民楼，墙面是深灰色的，给人一种压抑感。一楼的墙面上，贴满了小广告，像是一块块牛皮膏药，诉说着这里无人管理的状态。他俩走进那幢楼第四单元的门楼，顺着黑漆漆的楼梯向上摸，在七弯八拐的楼道里小心地前进着，不时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碰一下身体。他俩停在第四层右手的房间前，根据丹桂和赵芸芸的告知，这里应该是她俩租住的房子。周君实看了看表，已是中午十二时过一刻了。朱天赐性急地敲门，没有人应声，他显得有点焦燥，竟然用手掌在门上拍打起来。过了好一会，终听到一慵懒的女声：“是谁呀？”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正是朱天赐的老婆赵芸芸。赵芸芸一下子扑到朱天赐怀里，正要亲吻，猛然发现丈夫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便松开手，朝里间喊道：“丹桂，你老公来啦！”

赵芸芸让周君实先进门，又拉着她老公的手，一甩一甩地：“你怎么也不事前说一声呀！”这时，一间关着的房门打开了，同样是穿着睡衣的刘丹桂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说：“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字还没吐出来，周君实就走过去，把她拉住了。就这样，两对夫妻在Y市千里之外的花城见面了。

见丈夫的到来，两个女人忙乎起来，厅屋的空调打开了，冷饮端上来了，洗脸水不用打，在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美美地洗上一把。周君实和朱天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看清这是个二室一厅带卫带厨的房子。进厨房一看，好像是不生烟火的。赵芸芸问：“还没吃午饭吧？”朱天赐说：“你们哩？”刘丹桂说：“我们都是在外面吃的。”于是，刘丹桂和赵芸芸洗脸刷牙，换上衣服，就带着周朱二人下楼了。周朱二人这才知道，刘赵二人是夜晚赶场，午夜回来后是要睡到十二点才起床的。

四人下楼，就近找了家湖北人开的餐馆，点了些大家都喜欢吃的菜，开了几瓶啤酒，边吃边喝边聊开来。从刘丹桂和赵芸芸的述说中，了解到了她们的大致情况。

她俩刚到南方时，人生地不熟的，也打不开场子。来的目的是为了挣钱，原来在Y市听南方人说，一晚上千儿八百是寻常事，及至到了南方才知道那话的水份有多大。她们到过湛江，海口等几个城市，收获都不大。直到今年春上结识了一个外号叫猴子的演出经济人，情况才有了明显的好转。她们主要是在歌厅唱，猴子为她俩与四个歌厅签了约，每晚每人的报酬是200元，虽说是与千儿八百相距甚远，但与她们在Y市的工作相比，那可是一个晚上的收入顶两个半月的工资啊！猴子干经济人多年，曾带着名星走穴，路子极广，称得上是“资深穴头”。说起来，他老婆是Y市人，他就是Y市的女婿，这也就是他格外照顾周赵二人的原因。除了在歌厅唱歌外，猴子还接了不少唱堂会的活儿，报酬自然丰厚。年初，刘丹桂还参加了两场大型演唱会，与北京来的名星同台演出，名星拿几万，她也分得了一羹汤。事后，猴子对丹桂说，你唱的比名星好，人家拿的是名气钱，你拿的才是功夫钱。总的来说，钱是赚得到的，但开支也不少，房租不贵，吃喝也用不了多少钱，主要开支是化妆品、美容和服装。那一次参加演唱会，一件演出长裙，就花了2600元。

吃完饭，四人回到住处，两对夫妻各进各的卧室，关起门做起各自的功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