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烟波 似你眉眼

我的公众号：Peggy的胡言乱笔

“处处烟波，皆似你眉眼”，刚上高中的时候把它写在了627我的储物柜上。

这是你说过的句子，在毕业后暑假的最后一天。

发呆的念头像缓缓聚成的蓝色水滴，听见风吹过，晃悠悠地，将落未落。今天早上考试不注意时落过雨，这会儿夜间的风，像是你用叶柄一勺一勺舀向我的。

那一刻我如此想念你。

在搭伙消磨的夏日里看电影，时间像平底锅上慢煎的黄油。太阳落山前时针和分钟交手会合了。夜晚我走在浅草的热闹街市，混了进去，又混出来寂寞的心。我在这样的时刻想起你。

在心底，我有时或许会厌倦这地平线与其上的一切，但我会永远眷恋你口中的宇宙，所谓风雨坚持过后的彩虹，一个信念与阳光混合出的产物。

如果说，有人能够在那段矛盾的时光抚慰我的挣扎，为我的疑问提供过简洁精确的解答，那就是你。我想我最初只是着迷于你看待与描述这个世界的方式，抹去成见、洞察本质，构建语句、拂尽旁枝。大概是用了你的目光重新为这个世界命名，过滤掉我内心有时蔓草丛生的荒凉。

那是我永远学不会的专注的温柔。

候鸟经过群山与海岸线，停憩。地平线呼啸着靠近。热带橙黄色的湿润空气带着海水的暖。都市带给我们的荒凉感，在置身荒野中时，反而愈加明显。

文明的、整齐的、匆忙的城市，像一只光洁的盒子，让寻求遮蔽与慰藉的人四处碰壁。而无人的、广袤的、壮阔的荒野，却如一个敞开的怀抱。

曾想问你，城市给我们的荒凉感与时间给我们每个人的荒凉感，又有何不同？

后来有一天看向镜子的时候，就会明白。”尽管一早知晓，但人对自己的改变和盛衰，依旧带着疑虑和震惊。这两种荒凉感之间，是呼求不应与挽回无力的区别。

我记得，你说，不求朝朝暮暮，愿有岁岁月月。急剧流逝的时间有其柔韧不可违逆的力量，将生活的齿轮张紧，夜半醒来有溺水般的慌张。我们坠入夜色一样的深海，那是时间的迷宫。

“你是我在拂晓时分做的一场梦，天光亮起前就要散了”。你还在吗。

闭上眼，某天中午从后门一出教室，转头就看见你在前门的位置，也是刚好扭头。走廊上一排人趴在栏杆上谈天。阳光反射在铁栏杆上，白色的。耀眼的。炙热的。

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日子吗。新的学校没有银色栏杆也没有你。我还想有这样的日子啊，当然还想有。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有气氛有欢喜，有熟悉的事物和感觉，有你。

那些真正发生过的事，或许不在这世上，而在我们的内心。人心里的事多么像地下的河流，见不得天日却仍要向更深更暗处去。

没有互相成全这件事，但相互扶持却历历在目。

你来渡我，我们遇到一个人，像前行的路上遇到一艘船，一座桥，经过去往终局。你挥手作别，敦促我原本流连的脚步向前，因为再无原地踯躅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