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灾难来临 ——读《巨浪下的小学》

海啸完全是另一回事，更加黑暗，更加怪异，更加强悍、暴力，无法用仁慈或者残酷、美丽或丑陋来形容，完全是个异类。那就是海洋入侵大陆，大海自己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向你冲过来。

——《巨浪下的小学》

当海啸来临时，当学校被巨浪掩埋时，我们会作何感想呢？作为老师，读这本书感到了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作为母亲，感受到的是年幼的孩子葬身海啸时，内心撕裂的痛；作为读者，读到貌似平静的文字背后的惨不忍睹的事实。《巨浪下的小学》是英国作家理查德﹒劳埃德﹒帕里以一个采访者的身份，挖掘了2011年3月11日日本海啸给一所学校带来的毁灭性灾难背后的故事。作者很客观平静地在慢慢陈述事实，没有在遇难孩子的家长身上着墨太多，没有过多描写失去孩子的家长的悲哀。但是透过作者对海啸场景的描写，我们可以感受到这场灾难的可怕。“此处无声胜有声。”

那我们来看看海啸到来的情景吧：（像这样的描写还有很多）

天空开始飘起雨夹雪。河水汹涌澎湃，像着了魔一样。水面卷起一股股浪花，如运动员鼓胀的肌肉一般，表面还依稀可见形状不规则的巨大物体。

山上山下一片汪洋。目之所及全是水：建筑物和稻田都消失不见。从晨光中看去,水色乌黑,水面上只露出堆满暗色残渣的陆地和岛屿,仔细看去才发现全是断裂的黑色树干。低地都已被水淹没,而河流早已被大海吞噬。在这片新地貌中,富士沼不只是一个湖,成了一个开放海湾的入口；河也不再是河,成了宽阔的海港。向下望去,仁美看不见大川小学,巨大的山脊遮挡住视线。河畔公路、房屋以及仁美的家和家人所在的间垣都被冲走了。

那些房子被海啸掀起后又重重跌落在地——倒扣在地上的支离破碎的轿车和货车,及微不足道的家庭用品：鞋、湿淋淋的衣服、炒菜锅、茶壶和勺子。大片断裂的松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场面之混乱难以用语形容。松脂的气味与黑色淤泥的腐败臭味混合在一起,给所有没有浸泡在水里的东西染了一层味。曾经矗立在这里的房子,被彻底冲走,一点残渣都不剩。

即使是最惨烈的空袭也还会留下被烧毁建筑的残垣断壁,以及部分公园和树林,公路和铁轨,田地和墓地。而海啸没有放过任何东西,没有什么爆炸可以与它带来的超现实破坏力相提并论。它把整片森林连根拔起,再把它们抛到数英里外的内陆。它掀起路面的碎石,像舞动缎带一样甩来甩去。它把房子从地基处扯断把轿车、卡车、轮船和一具具尸体抛到高楼楼顶。

以上几段话就是2011年3月11日，日本北部两场灾难中的一场海啸带来的后果。当时有78个学生和11个老师在校，可是只有4名学生和一位老师幸存。另外一场灾难是福岛核电站反应堆爆炸导致核泄露，庆幸的是无人员伤亡。这两场灾难都是由地震引发的。

海啸淹没了福地村、釜谷村等村庄，还有大川小学，整个校园被巨浪冲走。当海啸过去之后，大家开始寻找在海啸中丧生的孩子的尸体。尤其是平冢直美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小晴，自己一直坚持不肯放弃，想尽了各种办法，直到在几个月之后找到自己女儿已经不完整的尸体。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大家心中有了疑惑：从下午2：46第一次地震预警，到3：37学校断电大钟停滞的时间，将近一个小时，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学校平时的安全演练存在有漏洞吗？老师们和学校负责人又都做了哪些疏散知道工作呢？我，紫桃佐代美和平冢直美等学生家长坚持不懈地寻求问题的答案，最终在幸存的远藤老师那里揭开了灾难之谜。其实在最后的7分钟的时间，孩子们完全有可能转移到山顶躲过这场灾难，远腾老师也有过这样的提议。但是由于平时的应急预案中疏散地点不够明确，导致孩子们失去了最后宝贵的7分钟，也导致了74个学生在海啸中丧生。最终家长把学校告上了法庭，最后所有遇难学生获得了14.3亿日元的赔偿，每个失去的孩子获得6000万日元的赔偿。另外，被冲垮的校园拟建成一个纪念公园，但是四周会种上很多树，这样路过那里的人就看不到废墟了。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这次灾难留给我们的思索还远远没有结束：平时我们演练了若干次的疏散练习，在灾难到来之时真的有用吗？平时制定的完美的疏散方案真的是天衣无缝吗？在关键的时候，正确的意见和领导的意见哪个更有效呢？

巨浪下的小学，小学被巨浪掩埋了，同时被掩埋的还有我们该有的应对和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