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菜园

文/王晓红

远处高速公路上，南来北往车辆如穿梭一样疾驶，车轮滚滚发出了路面阵阵磨擦声声，时而发出震耳的隆隆轰响，这声响时远时近，近得似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会将人紧紧包裹，远得又像去远方寻找什么，但很快半路又折了回来，不绝于耳，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就如习惯在—间开足了机器的车间里。

嘟，嘟，嘟……—直坐在走廊沙发上抽闷烟的父亲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从胸口袋里掏出老年手机，伸出满是粗裂的食指抖抖地按了一下接听键:"嗯，哦，哦，好的。老太婆，快，老杨要两筐千叶菜。话音未落，身体已跟着说话的节奏从沙发上弹起，丢掉烟头，顺手从旁边竹杆上扯下雨披，换上那双迷彩长统雨靴，操起镰刀，拖着菜筐去了地里，父亲总在这个时候显得精力充沛，毫无老态之状，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商机送上门来，千万不能失啊！

……

父亲在地里摘菜，母亲在彩钢棚里熟练地挑捡父亲摘回来的菜，我跟母亲闲聊才了解到，这几天，菜价掉到3毛。

不知咋回事，好几个菜贩都不来收菜，最令人担忧的北京大菜贩也有四五天没来收菜了，菜农们急得心慌。今天我们这两筐菜是老杨给的大面子，老杨是个外地菜贩，刚来时人地生疏，父亲帮过他很多忙，老杨知恩图报，是个实在人，每当青菜滞销时他总会第一时间想到父亲，特别照顾父亲，真是友情为重，感恩感恩！

我去地里转了一圈，回来跟母亲说地里菜剩不多了，不急卖的。母亲说，虽是不多了，但要赶快卖掉，一旦暴冷，这菜冻不起，到时一分钱不值。蛮好，抓住机遇，趁早卖掉心里省心，心里踏实。后来父亲把这个关系户，转给舅舅，因为舅舅家的菜都在地里，赶快卖掉迫在眉睫！

这两天，雾霾退了许多，但雨还在下，绵绵阴雨总有晴天，希望父亲的菜园早日见阳光，也希望舅舅家菜尽快出档变现，至于能否赚钱，只能指望来年了……

写于2017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