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165）

听完它们的选拔标准，小C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既算不上是某一个领域的能力者，脑子也并非不想事，她完全不符合标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缝纫机二号会不会选她呢？答案是不会。她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已经被感染了，这些家伙不可能让一个生病的人加入。

“地球上，这样的人不多，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多多留意身边的人，有任何发现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散会吧。”

周围很快变得鸦雀无声，这些家伙什总算不再逾矩，话语权最后交到唯一的人类——小C手上，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该庆幸这只是一场梦，否则包括她在内的大部分人就只能等死了（当然了，就算这一切不发生，人类也无时无刻不是在等死）。可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那么所有不被选中的人会得到怎样的处理呢？小C迫切地想从缝纫机二号那儿知道答案。可是她醒不来，即使头已经痛得快要裂开了，身体就像泡在滚烫的盐水里，全身的水分都在蒸发。她在苦苦地挣扎，浑然不觉身旁还有人。

“多留意身边的人……呵，我身边都是一些平民老百姓，没有一个符合它们的选拔标准。”

“我想破头皮也想不到，平民有什么擅长的？”

“过日子。”

“他们会不会过日子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和他们过日子。”

“我知道。”

“你一定很为难，这个唯一的名额该留给谁。”

缝纫机二号没有说话。

“我倒是留意了几个，一个是院里的医生，一个是清洁工。”椅子继续说自己的，“那医生脑子里成天在想怎么做手术，还有那个清洁工，每天除了打扫卫生，什么都不想。我本来已经把他们列入到最不喜欢观察的人类名单，因为他们太无聊了，我更喜欢观察那些想法天马行空的人类。可是现在标准下来了，他们反而成了最适合留下来的人选……你说，那些没被选中的人该怎么办？”

缝纫机二号继续沉默。

“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要是让他们提前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反正早晚都得死，还不如抓紧时间痛痛快快地活……”

死这个字眼，缝纫机二号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人类那么想活，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一定会比死还难受吧。

“不好。”散会后一直没有回归实体的缝纫机二号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它和椅子断开联系。

小C家已经乱成一锅粥，老贝和小Y一个在打电话叫救护车，一个不停地在喊小C的名字，而主人公全身通红，意识也断断续续，缝纫机二号通过察看她的大脑活动曲线，好家伙，搅成了一团。

“她在呼唤我。”缝纫机二号在那团已经被搅成乱麻的思绪里抽丝剥茧，发现小C在试图与它联系。

“我在，能听见吗？”

卷席在惊涛骇浪里的小C找不到救命稻草，海上什么都没有，她在濒死的边缘发出求救讯号。“能听见吗……”她听见了，虽然海浪的声音很大，大得快把她的耳朵震聋了，她还是听到了那句“我在”，就在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一阵甘霖淅沥沥地落在她滚烫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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