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什么是人生?
01
周末，应朋友邀请，去了一趟他那里。其实，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以及他的苦闷，但在什么东西都说过了之后，对他的现状，我能说的也只有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所有的不如意，都是自己作的”，正如王小波那句“人所有的苦闷，都是出自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仅此而已。
我和他，认识了有10多年了，上学时，一起颓废、堕落过，毕了业，也一起蜗居过。他经历的，我经历的，很多时候都是相互重叠的，互相也都在熟悉不过了。
要说他，还得从高中说起。
在学校的日子，基本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回忆。或者甜蜜、或者苦涩，总之那就是青春，是一段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高中三年，我俩算是班上的差生，不仅仅是差生，而且还是负面的典型例子。被请家长，或是被批评，那真是家常便饭。别人上学三年，我们上网三年，其中还顺便着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我们逃课，和老师斗智斗勇，跳墙出去上网，半夜偷偷溜出学校，还得再早自习的时候，偷偷回到教室，在外面喝酒打架，深夜在大街上鬼哭狼嚎，带女生回宿舍。虽然我们在全县最好的学校，却是过的像很多职教中心的人一样，看起来完全就是以后的社会青年。
三年的时间，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我不知道别人的青春是什么样子，我看过很多电影，看了很多别人的故事，却发现也很少有我们这样荒唐、颓唐的。
其实青春这种东西，说起来总是甜蜜，但回忆起来却总是苦涩。悔恨当初的年少，悔恨当初不听教导。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了所有。
三年后高考，在别人以为最好的高中，考出了最差的成绩。300分，肯定不会有人知道，三大主课，再加上理综，这750分的总成绩，要写出什么样的试卷，才能得出300的分数。这就是我俩高中，那段青春年少，悔不当初的日子。
然后，便在一阵唏嘘声中，毕业了。
02
毕业后，他去了北京，我去了青岛，做着相同的事情，搬砖。在工地上，我们是年龄最小、是工资最少的苦力，像麻雀一样不起眼，还着那三年欠下的苦债。
我见过一层层的高楼，拔地而起；我记得在中午，不得不手拿铁管子的滚烫；晚上加班到凌晨四点，在光秃秃的楼顶，在仅有一层绿色护网，身体的另一边堆积着钢筋和水泥的地方睡觉。每天都留下不知多少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晚上仰望着满天星斗，那时候的我才发现，人原来是这样的渺小，从校园到社会，竟会是从天堂到地狱。
那时候，还不知道迷茫和焦虑，只是想着以后难道要过这样的日子？在高中以前，一直都是好学生，奖项拿过不少，却因为三年的浪荡，在无尽的黑夜中，迷失了自己，而，只能这样。一切都仿佛梦一样。那时候的生活中，只有一地鸡毛，只有苟且，根本看不到诗和远方。一切宛如注定。
一个月后，我俩双双回到学校，选择了复读，选择了那个曾经千百次逃离的地方。那时候，我们住在教学楼，每天晚上，一盏小台灯学习到夜里2点，跑着去食堂，5分钟吃完饭后，又回到教室，跑操、亦或是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拿上一本单词或是笔记。那一年，每天都是这样过。
走路真的撞到过树，因为仍然沉浸在那道数学题；有一阵儿，每天都要喝葡萄糖；晚上小便失禁，俗称尿床，我相信根本不会有人，在那样的年纪还会发生这样的尴尬事情，我却经历过。那时候，才知道一个人若是累到了极点，会是个什么样。
我觉得那是这辈子，我最用力的时刻，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累了，像是用尽了所有，来弥补那丢失的三年。
世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并不是所有的浪子回头，都能有一个好结果。其实复习班这一年，我最大的收获并不是成绩。我知道了人生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我明白了努力的意义，我懂得了要想得到什么，真的是需要付出些东西。
后来，第二次高考，他620，我540，他去了北京，我回了河北。他本科，我专科。
03
到了大学，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了。虽然这所破专科，与我想象中的大学，一点也不一样，我用二本的分数线，却最终只读了一个专科，但那又怎样呢，人生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际遇，谁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开始时还会有些落寞，身边的人纷纷说既来之，则安之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之后，我便很快的就迷失在了这种生活中。
接下来的两年，上网、谈恋爱、逃课出去旅行，做着那些很多人都在说，这些事情不做，就枉上大学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会晚上和人不知怎么的聊起泰山，直接买了第二天的车票；可以接到女友的电话，便直接奔向车站，搭上南下的火车；还会在朋友一句“来战”的时候，便直接操起键盘，在游戏里纵横驰骋。
那时候，以为自己这满腔的狗血，足以浇熄冰冷的现实；以为“人生苦短，去日无多”的我们，就应该活在当下。
一个人若是颓废的太久，难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时候的我竟然思考过“人究竟为什么活着”这样的哲学问题。现在回想起来，一个人若是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若是一直过着这种颓废、堕落的荒唐生活的时候，必然会在这个世界中，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也就肯定会胡思乱想很多事情。有人说，你之所以想得太多，大概是因为太闲。
之后，在专科的第三年，突然想去看看真正的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选择了接本，有的地方叫做升本，就是上完专科三年，在去上两年本科。在这即将毕业的最后几个月，突然的改变，仿佛又回到了复习班那一年。对于专业课基本一窍不通的我来讲，其实接本还是有些难度的。
那时候的我，基本每天都是在学习，请教同学专业课，数学自己做题，英语到考试之前，也就做过两套卷子，看过几次单词，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数学和专业课上。身边的同学，看到以前课都很少上的我，竟然想要天真的接本，竟然会每天都看着好像很认真的学习，请教别人专业课，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当考试结果出来后，得知我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接本成功，他们竟然落榜，跟我说“没看出来，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个学习的料子”，我没问他们，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没有理会他们嘲讽的字词，和酸溜溜的语气，只回了一句“都是运气”。
看着那些以为自己是好学生，结果出来后，却难以接受这种落差的人，我不知道是自己成熟，还是他们幼稚，我真的认为他们还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有些可爱。某种层面上来讲，其实整个教育体制就是，在完成社会阶级分层的触及筛选。一次次的考试，一层层的筛选，你进了一流学府，便意味着你以后就是精英；你进了落魄学校，你很可能就只能是苦苦挣扎。
我当然没跟他们说过，我高中的故事，他们也自然不知道，我有过一段复习的经历。有些事儿、有些道理，即使身边的人，再怎么告诉你，你也不会听，就好像曾经的老师告诉你，要好好学习。
人呢，总是会在跌倒后，才会懂得某些道理。就像曾经刚刚高中毕业的我，以为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而那位工地上的老师傅却告诉我“上学的确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往往是最省力的一条路”，如今我也深以为然。
找到一件事，然后做下去
04
转眼又过去了两年，我的本科也要结束了。这两年，我未参加任何组织，如饥似渴的看了不少书，成了我们班借书最多，专业课成绩最好的人。之后，竟放弃原有专业，毅然跨考计算机专业研究生，虽然未果，虽然我知道继续原专业，读研究生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我像海绵一样，尝试着所有自己以为有兴趣的事情，寻找着自己的方向。
可我仍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生活还是这样平平淡淡，没有波折，也没有激情。
再说朋友呢，他读的建筑学，需要五年，所以到现在，我俩又是一起毕业。这五年他是怎么过的呢？就像开始时候的我，不过我玩了两年，他玩了整整五年。从他高中仅仅复习了一年，就能够使得分数飙升300分，就知道他是个极有天分的人，只不过他就像方仲永那样，那时只是昙花一现。
我曾经多少次的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俩一样的学习时间，一样的学校，一样的老师，一直都是在一起，但他能够通过一年，飙升300。到最后，我只能发现，似乎只有不同的性格，造就了不同的思维方式，这也带来了不同的学习习惯。
他呢，逻辑性强，却比较跳脱；我呢，脑子反应慢，所以偏向朴实。
2016年毕业，到现在已近2年，在前行的路上，我却仍然一无所获。从开始的中铁十一局，转行到了现在这家小IT公司，然后又是现在不定时的写写文章，不过一直在尝试、在寻找，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找自己的想走的路，像一个探索者。
他呢，毕业到现在，其实他工作总共都不到3个月，一直浸在博彩里面，赌球、百家乐，玩的不亦乐乎，每天靠撸贷款、和朋友借钱过日子。而我，这期间所有的工资，除了自己花的以外，基本都借给了他，甚至有时他需要周转，我支付宝、微粒贷上的贷款额度，也全都被他支干净。
不知劝过多少次，他每次也都说过不玩了，不玩了，然后还是乐此不疲。你看，这就是典型，道理他都知道，但却如此。正像那句话“我们懂得很多道理，可却为什么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呢？”，我猜：其实过得好不好，并不在于你懂得道理够不够多，只在于你去不去做，仅此而已。
直到前不久，他算了一下账，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欠下近30万的贷款，彻底崩盘。这才终于彻底退出博彩，删掉账号。不得不向家里坦白，为其还款。
我俩出生在一个小地方，他在县城，我在农村。所以，他也只从家里拿了15万，来还贷款，至于朋友借的钱，只能是无限的延期。
我已经不记得，借过他多少钱，我也知道他这还钱的日子，遥遥无期，所以为他周转的那些贷款，我不得不自己来填上。
现在我经常在想，当初我们这些所有借他钱的人，到底做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到底是接济了朋友，还是助长了他赌博的气息呢？
05
毕业后初期，我们还住在一起，但之后，我便由于工作的原因搬离。而现在，即使我是双休，我也很少回去，也不是很愿意回去。他依然还是我的朋友，虽然现在有了工作，但负能量太浓。
每次说起这些往事，他都满脸苦涩，我说“这只是人生的一个坎儿，就好像曾经我们沉浸在游戏，而你之前沉浸在博彩，你过得去，这就叫成长，过不去的话，你也就废了。是人，都如此”。
讲起来，他家里比我条件好多了，在县城有两套房，而我一个农村孩子，除了村儿里的两间土房，之外一无是处。
看着他的生活状态，我知道如果他不做出改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虽然，我们都很可能一辈子平凡而普通，但我知道，如果他一直如此，便丧失了未来的可能性。很可能就会回到县城，找个女孩儿，然后便是一辈子。
我自己现在，也是一无是处，并无一技傍身，好像也没有什么身份说他。但我却总是有些莫名的信心，认为自己未来一定会好。
我并不着急，现在的我，也不过是在寻找，而我现在这样，只是因为我做的还不够，还不够努力。
我从来都相信，厚积薄发。对我这种脑子笨的人来说，更是如此。“结硬寨，打呆仗”无疑是我这种人，最有可能成事的法则。就像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们都是身在江湖，行走江湖，也不过走一步，再走一步，仅此而已。
其实，“迷茫”这个词语，越发的觉得，它就像是个伪命题，我更愿意这么理解，当你说你迷茫和焦虑的时候，或许只是你还没有长大。
总有某一个时刻，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哪一件事、哪一句话，于你像晨钟暮鼓，让你宛如觉醒。相信我，你一定会遇到，只是或早或晚。
之后，你便不会在期寄着，平步青云，一夜暴富；你会真正的懂得“你要得到什么，便需要付出什么”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你会知道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没有谁的成功，是不需要积累的。你会知道，人生不过是走一步，再走一步，着不得急。
所以，对现在你来讲，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环境，你都有一些事情可以做。是学生，就去读书，去学习；在职场，就去做好本职工作，发展业余爱好。就像乔布斯偶然学习书法，才有了后来苹果的精美字体；就像俞敏洪偶然教了两个学生，才有了后来的新东方。
有些事，你并不知道，你做了之后，未来会不会更好，但是肯定的是，它不会更差，而且还会多了另一种可能性。
或许你的人生不如意，但相信一定有些事情，你是可以做的。
祝好！
最后，以《老友记》的一句话，来结尾：It sucks,but you gone love it.
但问耕耘，莫问收获
我是柳江南
2018年写作的第7篇
这是我的故事，或许你曾经经历， 或许你正在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