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道,记忆犹新
喜欢电影《失恋三十三天》的开头,白百何饰演的黄小仙抱着婚纱走在商场里,被喷了一脸香水,“前味是花香,基调是青草香,余味是檀木香,这味道我终身难忘。”从那时起对味道产生兴趣。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味道,有时候人真的可以凭着背后传来的气味,认出那个人。
独在异乡的日子,闻到相似的熟悉味道,也总会眼眶一红,心头一颤,再用力深吸一口,沉甸甸的思念。
有些味道,是自己给自己的。
学校里一个学长,总是可以在人群中一下子认出来,就是因为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有次去上课,我走下台阶时恍惚闻到背后的冷冽的清香,果然擦身而过的是白衣黑裤的学长。
遇到喷香水的男生不多,似乎常人印象中,喷香水放到男生身上总有些怪异,但我却觉得这样的男生很会收拾自己,很会生活。
高中时候的男神老师就是的,淡淡的古龙水香,手上的檀香珠,办公室里的茶香,整个人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大学里的闺蜜,拾掇好自己就是女神,也可以女神经一样跟我high到半夜。每次打扮妥当出门时,总能嗅到她身上性感的芬香。和她说起时,笑谈这瓶香水是在美国买的,完了,用完了我就要不认得她了。(笑)
有些味道算不得自己给自己添加的标识,却也让人因此记住你。
码这些字时,我在一趟拥挤的高铁上,无座,勉强倚在箱子上,人群中夹杂的味道混合成一股浓郁的酸味,最后掏出了口罩。
这酸味,让我想起了初中时的一个男同学。原本男生课间打球一身热汗,那种味道虽不好闻,现如今回味倒也有几分青春的味道,但这位却不是。不幸分到他的后座,几天不洗澡,头发油得发亮,后脖颈上一层黑黢黢的脏污,即使是清晨,身上也散发着垃圾堆般的酸臭味,这般极尽丑恶的描述或许是夸张了记忆中的味道,但也不由联想到张爱玲对继母给她的小棉袄的表述,“永远不能忘记一件黯红的人薄棉袄,碎牛肉的颜色,穿不完的穿着,就像浑身都生了陈疮;冬天已经过去了,还留着冻疮的疤。”这样生动,一如我对初中那位男同学的嫌恶。
远在异乡,有时只能靠熟悉的味道聊表慰藉。
春天,槐树开花,想到小时候在上海暂居的住处旁,通往菜市场的桥头上有颗大槐树,经过时,肩头落得满身芬芳。
夏天学校里的栀子花大片大片的开了,想到曾经和妈妈一起摘栀子花清洗干净,做成花环放在房间里,花香,弥漫整个夏天。
秋天满校桂香,浓郁得空气在树下彷佛成型,减缓了流动的速度,想到每个秋天,妈妈都会折小枝桂花放到车窗下,每次上车,满室甜腻的桂花香。
冬天,路旁的腊梅开得正好,深吸一口清冽的冷香,想起冬日里妈妈买回来装饰的银芽柳,染成红色,银白色,像极了梅花。
有些味道,本来很讨厌,但是沾着某些人,就会觉得特别亲切,安心。
以前不喜欢香烟味,这似乎很普遍,但是来到大学,象牙塔里呆久了,再闻到时竟有些想念。
想念奶奶入睡前床头一支烟的宁静
想念爸爸坐在办公桌前一支烟的沉思
想念。。。
讨厌他们抽烟,因为那对身体不好,可是这浸润良久的烟草味已经侵入肌肤,成了他们的记号了呀,闻到这烟草味,就觉得安心,睡梦也格外香甜。
嗯,最后还是要说一句,吸烟有害健康,尽早戒烟有益家庭美满。
味道有时稍纵即逝,有时长久保留,但那一刻它带来的记忆却是历久弥新。
正如安东尼在《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中说,
一起看电影时买的薯片,放到保鲜袋里干燥保存,两天过期
一起逛花街买的清香栀子,天天浇水晒太阳,花开一季
一起拍的宝丽来相片,小心翼翼地藏进相册里,几十年后过期
物品总会消逝,味道却可以长久保存,从而牵扯出一段段记忆往事。所以我喜欢逛气味图书馆,一个个瓶瓶罐罐后藏着数不清的故事。
记忆里的人,有时会面目模糊,但嗅到熟悉的味道,热泪便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