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摆摊那些事
每天一下楼就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小摊贩,他们兜售的物品也让人目不暇接。
小吃食类如炸土豆、臭豆腐、卤味、串串、薯片干、春卷、冰粉等。
水果类如苹果、梨子、李子、桃子、菠萝等等,只要是时下的都有。
摊贩们开着的三轮车走走停停,上面载满蔬菜的也比比皆是。什么青椒、萝卜,香葱、白菜,茄子、蘑菇等,只要你是想要的,几乎都能找得到。
偶尔还会看到有人摆着的小摊上,卖着T恤、鞋子、钥匙扣等非食品。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小摊贩都推着摆摊车或三轮车。不时会看到个别老人背着竹箩,或是装着自家土里产的菜;或是装满自家树上结的花椒、核桃;或是自家养的鸡下的蛋……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时会吸引着往来的行人们驻足询问价格。每每这时,被询问到的摊贩们都会露出爽朗明快的笑声。
正规的菜市场走过去需要十分钟左右,所以我也会不时在楼下的摊贩手里买点东西。
最近两天,来往的行人依然络绎不绝,只是楼下的摊贩却明显减了不少。正纳闷着,却看见他们忽然像受到了惊吓的小兽一般,迅速收拾东西。尽管嘴里骂骂咧咧,手上收拾的动作却毫不含糊。沿着视线,我看到了几个身穿制服的城管正朝这边走来,当下了然。
不由感叹了一下:生活不易呀!
昨天傍晚我到公园散步,回家顺带到菜市场转了一圈。不时看到三三两两穿着制服的城管,一边巡视一边不时出声呵斥。那些没有正规摊位、没有门面的小摊贩们顿作鸟兽散。也有个别胆大的, 出生呛吓城管,结果可想而知,手上待售的货物直接被收缴了去。 我没有看后续,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当我转头看到又有两个城管拎着两个装了鸡蛋的筐子从我面前走过时,我沉默了。
那两个筐子的主人我认识,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都降到了冰点。
其中一个城管口沸目赤:“好好地和他们讲,一个两个的就是不听劝。都说等过了这几天就可以出来摆了,却偏偏要和我们杠。不吓吓他们,就真的以为这大街上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好啦,也就个别老人会这样。你看大多数人也都挺配合的,希望这是我们收的最后一批东西。”身边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并不反对城管对市场的秩序维护,若不是有他们的管理,交易市场只怕会更加混乱不堪。但同时,我心里也是同情这些摊贩的。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只能一次次地在规则的边缘试探着。试问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想循规蹈矩偏安一隅?城管有错吗?他们那是职责所在,又何尝不是不得已而为之?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隔三差五地逼着你去做些选择题。进退维谷,最终却也不得不做出取舍。
我走了一圈什么也没买成,于是径直往家里走。快到楼下时我惊诧地看到突然又有几个小吃摊在那卖东西,我走到冰粉摊准备买上一碗消消暑。
“这会儿是不是没城管了?”我随意问道。
“怎么没有?我们现在也刚出来,今天上午就被赶了两次!”摊主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我和她算是有点熟了,她竹筒倒豆子地对我吐槽。
“那些被没收的东西能拿得回来吗?”我突然想起那装着鸡蛋的两个竹筐。
“可以去他们的管理所取,但是要给保管费。一般来说就是一百块钱,但也要看你东西的价值和大小。大的、值钱的要交三、五百的管理费也是有的。”摊主一脸无奈,她边说边替我盛冰粉。
“其实他们也不想收的,毕竟收缴的东西还得安排专人去看着。”我叹了口气。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们这些卖吃的挣不了几个钱不说,卖剩的第二天就坏了。我也是想着能卖一点算一点吧,卖完今天就先收摊歇几天了。”
“快跑,城管又来了!”一道声音兀地响起。
“你等我一会儿……”摊主端起那碗还没完成的冰粉,匆匆对我说完就偏身站到马路一侧佯装路人。她爱人手脚并用快速推起摊车往一个背着路灯微暗的方向跑去。
没一会儿,我看到不远处几个身着制服的男人和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大叔起了口角。没多久,那些城管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那个摊主看着城管慢慢远去的背影,也不敢再耽搁,当下收起东西准备离开。我隐隐听到他嘴里说要回去把刀带上云云。
我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走到冰粉摊主前:“还能做吗?不方便的话就不做了吧!”
“可以,你等几分钟。”说完她朝自己爱人离去的方向飞快走去。
“你跟他们买了东西?”她走后边上倚着围杆的阿姨对我开口。
“嗯,本来想说不要了,但看到她都做了一半了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最近几天都查得很严,摆摊是真的不好摆。”那个阿姨边叹气边说。
“听说是有领导要来视察,再有一个星期城管就不会这么严了。”我对那位阿姨说。
“唉!”耳边又是一阵叹息。
没多久,摊主端着我那碗冰粉回来了。接过冰粉,我和她又闲聊了几句才抬步回家。
我看着那碗晶莹剔透,缀满了坚果的冰粉,往嘴里舀了一口,以往的清甜却久久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