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赞
起了一个好俗的题目,让我想起了嫂子颂之类的曲风,“噢,憨憨的嫂子”,但是理俗人不俗。前些年看过张师哥发过的博文从社会角度探讨母亲节,我们更愿意认同的是家里那个平凡、做着针线的老母亲,而不是笼罩着民族之光的高大全。意思就是我们所感恩的不是全国文明的孟母之普遍,而是自家的白母、张母、王母……回忆起来自家白母最近一次给我做针线好像还是缝裤衩。
说起母亲节,送给妈的礼物屈指可数,但是上起来的也着实好玩。一次是小学的千纸鹤,那会好像刚刚流行起折纸,真的是全班都在折,老师上着课学生目不转睛但在桌洞里手忙脚乱,类似的风波还有搓麻绳编手链。那种印着一顺儿色的纸花纹,一买五六包,折起来却是很好看,我特意请教女孩怎么折最小巧的鹤,太笨的不要,也发动周围帮着折,我们都不知道累。为此我还特地找了一个透明的塑料盒,一层一层地攒。千纸鹤齐刷刷进了笼子,就离成功不远了。那时候还有一个目标,999只,美好的寓意,攒没攒到忘了,可能还一个个数过。可是看到鹤快满了瓶子,再摇两下,999也就到了。最后还要拿线穿起这一笼的鹤,穿的时候颇费功夫,因为绳子太长老爱打结姥姥也过来帮我。妈妈聚会回来,微醉,就给她挂脖子上了,很是高兴。后来鹤们就飞到飞到姥姥房间的吊扇开关盒上,飘着。再后来我就把鹤们从绳上撸下来放到笼里,准备二次加工再送给谁,原因呢好像妈妈因为什么事情批了我。另外一次印象深刻的礼物就是精神上的了,高中的一通电话。我上的是异地的封闭学校,学校组织集体给妈妈打电话,不回宿舍的孩子们就在小小的电话亭排起了队,一手拿着电话卡,一手拿着饭盆,时刻待命,见机行事。到了我的时候,要给家里所有的母亲打一通电话,姥姥,大姨,三姨……只要我知道电话的,统统都打,也不管后面的人,妈妈通常是最后打的,前面几位母亲的结束语一般都是
“给你妈打了吗?”
“没呢”
“给她打个,想你啊”
如出一辙。剩下的时间就是和老妈规律式的对话,虽然嘴上不乐意,卖着乖,但是在我高中的封闭生涯里还是挺知足的。
第三个印象比较深的是银镶玉的平安扣项链,艺考的时候在海边的商场里买的,等到了母亲节也没给,高考完才把宝贝拿出来,后来才知道那是超市联通金店抽奖的高级骗术,“侬手气太好了,一抽就抽了一等奖,不得了了啦”,当然银配玉还是很好看的。
除了礼物,回想起自己的拙记一多半也是与母亲有关,今日择文特做整理,因据之远不能亲手奉上,特此原谅。
生日
儿时父母断然不会给买那种家常的奶油蛋糕的,不仅仅是胖的缘故,或许就不属于我。几年前的生日当晚,吃了一次,几年前我记不清了,那天过的,就像母亲怀我到肚子上留下剖我的疤痕,我给她惹尽了麻烦。
那年生日前一周我和妈妈就盘算好要怎么过,妈妈说买一个大生日蛋糕,炒几个菜。但世间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和姥姥不久就发生了口角,很严重的那种。上初中之前妈妈和我吃住都是在姥姥家,很显然事情发生在小学,也很显然蛋糕没有了,那几日其实是抽着脖儿骄傲地活着。
等到下午放学去上剑桥少儿英语,周四,也就等到了这天,妈妈提前说买奶油小蛋糕送去。到了一个放松的环境里,压抑坏的孩子总会重新活过来的。可谁知,我在泡面时接热水,水龙头顺着转向一边,一个小男孩便烫伤了手。毛手毛脚。这又和老师带他看病,回来时面条高了汤一截冒得满碗都是,一齐和着,就塞了下去。课间休息,等来的就是妈妈送来的蛋糕,那是一种很家常的蛋糕,超市卖的,中间一捋抹着奶油,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颗粒,就像孩子眼中的世界。没有蜡烛,也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妈妈赞妈妈也给了那小男孩一份,他父母还很不好意思,当然这些都是妈妈告诉我的。
之后吃到的蛋糕有很多次,年初二老爸过生日吃的、高中在大姨家过生日吃的、朋友的生日……可那种蛋糕我只吃过一次,就像妈妈肚子上的疤痕,也只有一条,很美丽。
这是在每个生日之时都将忆起的
车厢
车厢从屋顶掀翻到沉静下来足足将近有两个小时,一周至少一次的往返差使让我早已习惯了硬座的嘈杂,但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动,呆滞。可能这个做母亲的很像我妈的面容,对我妈年轻时的记忆就是相册里的碎花裙子,那会我爸也青春年少。还有一张照片是我和妈妈的合照,大红底色,她两手拖着我放在右侧,都笑,她的笑般纯净,毫无挣扎,以至于我现在仍觉得那才是女人。这种呆滞也或许在那个不完整的记忆里母亲也是这般哄睡我的,两手前后拖着,逛两下,亲一口。
妈妈赞生命本无关,如果他们有了相同的情感体验,这种联系是眼前人没有的。亲情真的是人类一生要做的课题,他源源不断,血脉相连,又在顾此失彼。大女儿在一旁观望着。在孩子声嘶力竭个把小时的当儿,有人过去询问质疑,母亲笃定地相信女儿不是饿了,只是车厢的嘈杂让她不舒服。车厢静了,我们都睡去了
一件小事
现在吃东西塞牙,就会想起小时候塞得牙妈妈伸进两个手指帮我清扫,妈的手指和我的舌头就像打仗时一个前方一个敌后,分工配合,紧锣密鼓,毫不费力。我的舌尖游荡在齿缝之中,标记好后,让给两个手指,指甲贴着牙齿捉摸,抠索,和着味蕾的消解,那种淡淡的香甜,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品觉的。她的指甲很细长,一准就能藏在牙里的宝贝就剔出来了。当然也有意外的时候,结果就是拿着牙刷刷牙去了,这些都是我妈教给我的。
“在这吗”
“嗯…不是”
“这?”
“嗯嗯”
“出来了吗”
妈妈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