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雌之旅（八）

（上篇）

“这是对老子讲的话吗？”

独臂沉重的拳头持续落在脸上, 原来灵魂受击也会感受到疼;

抱着头蜷曲起身体，如同记忆中被揍时的妈妈;

为何逃出那个家，就是因这垃圾发酒疯打她，拉扯间伤了去劝阻那年幼的我，

当晚就母亲抱着我，一路狂奔而出。

果然是他。

独臂突然停下拳头，似乎泄气的坐在一旁，对着躺在地上的我。

“我说过不打她､不打儿子了，怎么就忍不住呢？”

“你就是个垃圾，死了还是个垃圾” 我愤愤的回嘴，如同个叛逆期少年。

独臂的头垂得越低。突然阴恻恻一笑：“到底你还是认出我了。听你骂我垃圾也不是第一次。哈哈哈。”

“你妈走后我找过你们，想跟你们道歉赔不是，想把你们接回来。”

我更气愤了 “你酒醉后打妈妈，那次不是醒来就跟她忏悔？我还看见你跪下过，道歉有屁用？真有心，为何不找到我妈给她钱，让我们过得舒服点？”

独臂的头抬起来，神色却是悲伤 “还没找到你们，我就在出勤抓贼时死了。”

我记得垃圾他救过几个人，是个在地方上被崇敬的警察。

“瞎扯淡，若是当时死了，怎么能听到后来我骂你的垃圾？”

独臂突然得意起来：”透过镜子听到的。那时我正跟你妈讲话。”

回忆起来，十几岁有次半夜醒来看到妈妈对着镜子，说村里男人都打老婆，你倒是没打过我的脸。

我不解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懂为何她脸上竟然有幸福的神色；

只顾自己气愤不已开口大骂这人是垃圾。

原来母亲当时不是说给我听的。

“那时被杀灵魂出窍后，一个阴差过来抓我走。我心里头念着还得找你们，趁其不备夺下哭丧棒，就像今天这样把它处理掉了。后来另一个阴差过来，看见我拿着棒子，引着我跟它走。”

“就这样，我变成了阴差。”

“后来才知道，阴差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身上仍需有一股阳气。”

独臂看着我

“你我死了都还留着一股阳气。也许是父子血缘一样的牛脾气，不屈从现实安排，死了也要反抗一下命运。”

“虽然当阴差很快就找到你们，知道你妈很辛苦；却只能在阴阳界间干着急。“

“后来偷偷观察其它阴差，发现它们可以透过某些媒介，传递信息给活人。”

“就像这样。”他走到一旁的穿衣镜前，哈了口气，伸出手指开始写字。

“也不是每次都成功的，”试了几次镜子上啥也没有。独臂有点失望，回来坐了下来。“反正阳气化了字就会消失”。

”一直到几年后我第一次成功留言给你妈。”独臂突然间笑起来

“哈哈哈，她吓得从椅子上跌下去，然后逃出房间。”

“几次后她才敢正面看我写的内容，确定是在跟我通信。”

“当阴差的好处就是能看见许多活人私下的秘密信息。把其中一些关键信息透露给你妈，也就能趋吉避凶。

可惜你妈心不大，要不然怎么只留了一栋房子给你呢？”

听到这里，心里一大谜团解开了；

这就是为何当服务员的妈妈能够买房，去世时也没有留下债务，反而存下的钱足够我生活及受教育。

所以，爸爸虽然爱发酒疯，但死了也没有抛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