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情,说说爱

他有一些壮阳的酒。

2017-09-28  本文已影响334人  庄深沉

我也有个朋友,他叫Juan。

他曾经送给我一瓶药酒。

我记得那天,我问Juan:“她有什么好?”

Juan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笑,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猛的一剂药。”

开端

应该是入秋以后了,那个时候我刚分手不久,生活绵软无力得就像是滴着水的海绵,摊成一团怎么都挤不干。

在百无聊赖的一天,我突然接到Juan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说是给我带了一件将会改变我命运的礼物。

Juan在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算是比较奇葩的一个了。

他是南方人,眉清目秀,家里世代学医。

总是一脸坏笑,话不多,说起话来却带着一股北方的海蛎子味儿。

最奇怪的是,他的唯一爱好就是悉心钻研补肾壮阳之法,从起居到饮食,生活无不围绕这一点展开。

以前我以为他是生理上有一些难言之隐,所以自己发愤图强力求改变现状。

我曾试图与他促膝长谈,以解他的心结,可是当后来看到他身边跑马灯似轮换的姑娘们,我发现自己想多了。

对于那些,Juan总是说:“Endy啊,肾,是一个文化概念,我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见到Juan的时候,他正在门口跟一个姑娘依依惜别,温柔地提醒着姑娘天凉了要记得添衣裳,然后一脸淫笑地俯身跟姑娘说了些什么,姑娘从满脸梨花带雨瞬时变得无比娇羞。

那番景象伴随着那股海蛎子味儿深深地伤害到了我。

送完姑娘,Juan满脸严肃看着我,说:

—“分啦?”

我回答:“嗯,刚分不久。”

—“咱俩是哥们儿不?”

我有点困惑:“你几个意思?”

—“你跟哥们儿说实话,是不是生活不和谐?”

我一时无语:“。。。。。。”

两秒钟后,我起身飞起一脚,没踢中。

Juan笑着转身从身后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玻璃酒瓶,瓶里装着一种褐色液体,递给我,说:

—“往往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知道谁是真的对你好。”

——“什么玩意儿?”

—“哥们儿毕生绝学和你我友谊的见证全都在这里面儿了。”

——“到底什么玩意儿?”

—“我自己配的药酒,早晚各一小盅。”

——“好使么?”

—“好、使、么?!你去问问鹿鞭、海狗鞭、狗鞭好使不好使,还有蛤蚧、海马、鹿茸、人参、肉桂、沉香、龙骨、阳起石、覆盆子......26味中草药,除了补血生精,还能健脑补肾。”

Juan神情庄重,两眼放光,继续说道:

—“喝完这一瓶,这么说吧,你从此就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举枪睡八方,真的,谁用谁知道。”

我缓缓抬起头,说:“......可是我好像也没地方用了啊。”

这句话说完,我和Juan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反正先喝着吧。”

“好。”

“另外,就是要忌生冷,少食油腻,不喝茶不要吃胡萝卜。”

“好。”

“还有,我们明天开始坚持跑步,这很重要。”

“好。”

“长此以往,想想都可怕呀。”

“好!”

发展

之后的我因为手头项目的启动,时间开始变得紧张。我并没有坚持跟Juan跑步,而那瓶酒也被我遗忘在Juan的家里。

再之后见到Juan,是一次夜里在他家附近的烧烤摊。

那段时间我忙得焦头烂额,而让我毫不犹豫去见Juan的原因,是因为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说他喜欢了一个姑娘。

Juan嫌麻烦从来不发短信,而且居然说的是自己喜欢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喜欢上一个姑娘。

我到烧烤摊的时候,Juan正在小心翼翼地把生蚝肉夹到他对面姑娘的盘子里,姑娘见我来了,礼貌地起身笑了一下。

挺清纯的姑娘,素颜,眼睛里闪着光,笑起来的感觉让人想起十八岁校园梧桐树荫里散落的斑驳阳光。

原来Juan在等这样的姑娘。

“现在不嫌油腻啦?”我笑着问Juan。

“偶尔嘛~”Juan夹起一串韭菜,看着我说。

我和Juan把姑娘送回家,回去的路上,我问起他们相识的经过。

Juan告诉我,是在操场跑步的时候见到她的,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感觉世界就像是傍晚的火烧云,绚烂无比。

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热身、戴上耳机、然后绕着操场最外一圈跑,三个月里,她换了两幅耳机,一个月前,她剪短了刘海。

“恭喜,你的酒有用武之地了。”我调侃道。

“不,其实我还没表白,只是认识了一下...”Juan神情里竟然有些羞涩。

“你...你等了三个月,还没表白?”我有点不可思议,”不按套路出牌啊,辱没了灵石路银枪小霸王的称号。“

“.....我怕我自己不够好。”Juan说。“我怕再也见不到她。”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瞬间的Juan也仍然让我无比感动。

END

我特别清晰地记得那天,情人节,我一个人在屋里看《Love Actually》。

电话响,我看到是Juan,一时还挺惊讶。

电话那头,Juan没有说话,我感觉到他的啜泣。

见到Juan的时候,他就那么呆坐在地上。

“怎么了,现在你不应该在宾馆么?”我困惑。

“去过了,不过我回来了。”他说。

“怎么?不好使了?”我一惊。

“她说她要回家结婚了,嫁给一个大她十岁的男人。”Juan说得平静,“她说可以补偿我,她说完我就回来了。

......真有意思,细想起来,我好像一直都没表白过呢。”

后记

我已经忘了那天我都安慰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找到了之前遗落在他家角落的那瓶药酒,和第二天狂流不止的鼻血。

之后很久都没有收到Juan的消息,听说他去了纽约。唯一的联系是他曾寄给我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

“这里没有枸杞、没有韭菜、没有鹿鞭、狗鞭、海狗鞭,

这里特别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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