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敢死队数出奇兵

眼见形势一天天紧张，张巡忧虑在心。那天，他集合起将士，对他们说：“我张巡承蒙皇帝恩泽，贼军若要再来，甘愿捐躯报国以谢皇恩死而无憾。遗憾的是各位将士兄弟，同我一起坚守孤城，就是以身捐躯，也没有得到皇帝的恩典，每每想到这些，我就感觉心痛。”将士们听了都非常感动，纷纷表示，不管皇帝有无赏赐，都要追随张大人共守睢阳。张巡听了非常激动。下令组成敢死队，南霁云第一个报名。张巡拉着南霁云的手，二目相对，都流下了眼泪。军卒们见了，踊跃报名。张巡从中挑了五百精壮士兵，组成了一支钢铁般的队伍，命令南霁云为先锋，准备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接着，张巡又命令部下宰牛杀猪，犒赏这五百壮士。酒足饭饱之后，率领这五百人出城迎战尹子琦。贼兵一看张巡只带了这么少的军队出城迎战，大笑这是白白送死，张巡趁敌懈怠，下令将士出击，五百壮士在南霁云的带领下个个如下山猛虎，又是一阵猛冲猛打，南霁云这次也大显神威，他本来就擅长骑射，百步之内箭不虚发，这一回更是神勇，敌兵成了活动的靶子，一个个应弦而倒。唐军所向披靡，立足未稳的贼兵经此一冲，阵脚全乱，大败亏输，唐军追出十来里，打着得胜鼓班师回城。

河南商丘张巡祠中张巡神像

张巡用兵不按章法，神出鬼没，因时趁势，怎么有利怎么来，所以能屡出奇兵大获全胜。

例如五月麦熟时节，张巡半夜里击鼓集合队伍，做出一副出城突围的架势。城下贼兵听到之后，马上发出警报，披甲执戈准备迎战。可是并不见有人出城。不大一会儿，鼓声就停了。待一会儿鼓声又起。如是者多次，贼兵觉得这是城里的张巡故意捣蛋，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放松了戒备。三更时分，张巡令南霁云带领敢死队员悄悄出城，摸到敌营，斩将拔旗，杀得敌人措手不及。

又有一次，贼军一个首领满身披挂，带领拓羯军骑一千人到城下招抚张巡。张巡暗地里指派数十名勇士坠下城去，藏身在城墙下面的窝洞里，事先约好，等城头鼓声一响，就奋起杀敌。贼兵首领侍仗人多，眼睛只盯着城头，根本没有防备。只听得城头鼓声响起，鼓噪声一片。城头上和城下窝洞里的弓箭一起射出，贼兵无处躲藏，竟然成了箭靶子，后面援军欲冲上来，又被弓箭隔开。一千人竟然都做了箭下之鬼，无一生还。鼓声一停，数十名勇士又被快速拉上城头，远处的贼兵看得目瞪口呆。

还有一次，敌兵攻城在城下叫嚣。张巡想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如果要能射死贼将，贼军失去首领，必然退去。他在敌人群中寻找尹子琦。但是下面黑压压尽是攒动的人头，骑在马上的将官也有数十人，哪个又是尹子琦呢？张巡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命令士兵折蒿杆为箭，朝城下射去。贼军阵中见城上射下来的都是蒿杆，喜出望外，以为城里已经没有箭了，急忙跑去禀告尹子琦。城上张巡一一看在眼里，认准了尹子琦的位置，拉过身边的南霁云，让他箭射尹子琦。南霁云臂力过人，自幼练得骑马射箭的功夫，跨在飞奔的马上尚且百发百中，更何况是稳稳当当站在城头。只见他搭上羽箭，拉开自己那张硬弓，弓弯如满月，嗖的一声，飞羽直奔敌阵。尹子琦正在指手画脚指挥队伍攻城，根本没有防备，一箭正中左眼，痛得他大叫一声，跌下马来。敌兵失去指挥，慌乱中只得撤去。

笔者(左)与台湾友人林伟中先生在河南商丘张巡祠前

但是，睢阳这个钉子不拔掉，终究是敌兵的心腹之患。七月，一只眼的尹子琦又一次带领军队把睢阳城团团围住。

贼将围城多日，也想了不少法子攻城。专门制造了一种天梯，可以搭在城头，下面的兵士蜂拥而上，张巡也不惊慌，只令战士们准备好大沙槁顶住云梯头，待贼兵快爬上来时用力一推，云梯向后一仰，眼看就要爬上城头的贼兵随着云梯一起向后面仰跌下去，一个个摔死在城下，鬼哭狼嚎。一招不成，敌人又想出一招，用云梯、木马、钩车相互配合一起攻城。这次更热闹，城头先是飞来无数的大石块，把木马钩车云梯砸得粉碎，随后又飞下无数火把，把这些废木头烧得火焰熊熊，没被砸死的贼兵被烧得抱头鼠窜。

自此，贼兵暗服张巡的守城之术，再也不敢轻率攻城。只是把个睢阳城团团围住，而且挖了深壕，立起栅栏，只待城中粮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