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结局怎么回事
峰子在外面买了东西回来,站在地下室楼梯口,看着那个黄发少年急躁的来回垛步,像在骂骂咧咧什么。他把东西放下,抽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倚在墙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少年转过来头来,对上峰子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怂了一下肩,立马笑脸迎了上去。
“峰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呵,你不觉得你问得这话很白痴吗?”峰子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上下瞄了他一眼,“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说着就走过去开门。
黄发少年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哥,门被反锁了。”
峰子只觉得耳朵里有东西跳,伸手抠了一下耳朵,抬腿就冲着那黄发少年一脚,少年敏捷的跳到一边,讨好的冲着他笑。
“哥,开锁的一会就来了,真的。”
“章格,你真是能耐。”
……
“静静,我想你了……”章格的手机铃响了,峰子站在一旁看着他手麻脚乱的接电话。
“对,是3号房。”
……
“要到了吗?”
“嗯,快点儿啊。”
开门的锁哥不一会儿就把门打开了,峰子冷着脸进了门,章格也快速的付钱关门,然后再度扬起他那张快笑抽筋了的脸。
“哥,你可以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霍叔吗,要是他知道我就死定了。”
峰子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心微微动了一下,垂下了眼眸,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抬了起来,扫了他一眼,忽略掉他渴望的眼神,盯着天花板上暗淡的灯泡出神。
“章格,这条路不适合你,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凭什么,我不就是做错了一件小事吗?你怎么就要赶我走。”
章格背光而站,昏黄的灯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很冲,想来很生气。
“你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儿?”峰子站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
“你一个小毛孩子知道我们做的什么事吗?这可是要吃牢饭的。”
“我……我……”章格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脸憋的老红,可就是不肯服输。
……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踹门声,峰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已经浑身僵硬的少年,向门口走去。
“来了来了,你他妈踹什么踹。”
门开了,走了三个人进来。
门外有不小的声音在骚动着,男的女的混杂在一起,像在抱怨什么。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让老子踹了这么久的门?”
峰子看了一眼那个局促不安的少年,说:“霍哥,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就留章格一个人在房间里?”
“这可是章格自己要求的,可不赖我们。”一个穿着骚包红色卫衣的小青年看着章格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峰子皱了皱眉,“李钟,我又没问了你,你开什么黄腔。”
“峰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和李钟好歹也是跟了你们这么久了,也算是老资格了,现在为了一个新人就这样咄咄逼人,你觉得合适吗?”
峰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个面容奇丑的青年,“啧啧,不愧是我们团队里的黑面诸葛,不过话说你今天怎么没戴口罩啊,这次又收获了多少回头率啊?”
“噗,哈哈。”章格没忍住笑出来声来。
一道凶残的目光狠狠的戳着峰子和章格,峰子看了一眼憋着笑的少年,果然很欠揍啊。
坐在椅子上的霍叔憋着笑,干巴巴的咳了两声,“别闹了,我们边吃东西,边把今天踩点的情况说一下”。
章格对于峰子没有交代他做的丑事,又对她百般维护他,很是满意,于是在饭桌上一直殷勤为他夹菜。
“峰哥,这家的饭馆鱼香肉丝不错,你尝尝。”
“虎皮青椒也不错。”
……
峰子看了看碗里丰盛的菜色,再看了看少年愉悦的表情以及对面兄弟诧异的眼神,咽了咽口水,然后把筷子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
“霍哥,我们还是把踩点的情况说一下吧。”
霍叔收回好奇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啊,我们先来把情况分析一下。诸葛,把东西拿过来。”
青年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素描本递给峰子。
“我把信息都记在了本子上,峰哥,需不需要我讲一下啊?”
“你啰嗦什么,快讲。”
“是,霍哥。”青年脸上越发扭曲。
“文虞街上一共又10家大型的银行,5家金店,其中有3家相距很近四周都是便利店,服装店等等,其中有3家距离警局只有5到10分钟的车程,另外3家地处城市中心阶段,剩下的只有一家了,地处相对偏僻,但周围又有一家大型工厂……至于金店你看得懂了吧。”
“诸葛,想不到你还会画素描啊。”
峰子马上站了起来拦住扑向章格的青年。
“我掐死你个小屁孩儿,你丫给我滚开。”诸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诸葛,章格没有恶意的,你冷静点儿。”
峰子紧紧的抱住他。
……
“好了,闹什么,诸葛你坐下来。”
“峰子,你怎么看的。”霍叔看向一旁沉默的青年。
“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这个地方的警局白天四处巡逻的习惯,而且不定时。但晚上很少有人来。”
“所以我们是晚上去吗?”章格兴奋的问。
“快点吃完了洗洗睡吧。”李钟瞪了他一眼,嗤笑道。
“可是现在还很早啊。”章格有些迷糊。
“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我很好奇呢。”
“你……你……”
“哈哈哈……”
“闹什么,快去睡吧。”看着稚嫩的少年,峰子很是无奈。
听着四处此起彼伏的鼾声,可峰子的脑袋却越发清晰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套上一件外套,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走廊的灯一闪一闪,在昏暗封闭的空间里显得突兀,“卡挞”,他倚在墙角按动打火机,盯了那短促的火苗好一会,才开始点烟。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呆,油然而生一种颓废而堕落的悲伤,待到他的脚都站麻了,看着满地的烟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鼾声渐渐沉寂了下来,峰子躺在地上闭了眼睛……
“哥,快醒醒,我们该行动。”章格蹲在地上拍打他的肩膀。
峰子摇了摇浑浑荡荡的脑袋,“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
“霍叔让我来叫你的,他们刚才出门了。”
峰子麻利的翻身站起来,“章格,你真的要跟着我做这些事吗?你可以……”
“峰哥,你救了我,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少年坚定的看着他。
“唉~,走吧,但愿你不会后悔。”
章格走在前面,故作潇洒的摆了摆手,“走吧。”
“哥,你看刚才路过的那个小姑娘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峰子觉得好笑,拍了他脑袋一下,“快走吧,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事实啊,我又没开玩笑。”
“对了,下次不许在提诸葛会素描的事了,听到没有。”
“为什么不许提啊,他本来就会啊,而且还画得挺好的。”
“让你别提,你还提,你不要命了。”峰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少年不服气的回嘴。
“唉~,他的事我也就知道个大概。”看着章格发亮的眼神,峰子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件事是关于他的养母的,诸葛是个弃婴,他的养母是个美术老师,因为他的长相和身世,世界上对他唯一好的就是他的养母了。可是他的养母几年前因为没钱治病而活活病死了,现在的诸葛对于他会画画很在意,而且对金钱有很深的执念……”
“原来如此,那我对他好一点喏。”
“嘀嘟什么呢,快走。”
“来了,来了。”
……
“霍哥,情况怎么样了?”
“这边太偏僻了,有价值的猎物太少。”
“这么样,你身体还好吧,今天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你。”
“没事,大概是没睡好。”
“这个天太冷了,让兄弟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峰子瞄了一眼蹲在草丛里的三人。
“好吧,看来今晚是没什么收货了。”
“走吧,哥几个。”
诸葛和李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
李钟踹了踹还蹲在地上的章格,“走了,还蹲着干什么。”
“别闹,你看那个人这么样,他手里提了好大一袋东西,是不是钱?”
“还真是,你先看着,我去叫霍哥他们。”
……
“我们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吧。”李钟眼里的兴奋因子跳的很是欢腾。
霍叔也很高兴,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峰子看着他们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什么也没说。
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提着黑色的塑料口袋,走的越来越快,霍叔朝峰子递眼色,“他发现我们了?”
峰子摇了摇头。
章格全神灌注的盯着前面的男人,没发现那两人间的小动作。
男人越走越快,渐渐开始小跑起来,不料突然与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撞了一下,男子的口袋掉到了地上。
男人头顶是亮堂的路灯,男人手脚乱的收拾口袋里的东西。
眼尖的诸葛发现那一闪而过的金光,“金色的,是黄金啊”。
另外几个也看到了,都很兴奋,像是血管都在膨胀一般。
峰子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冷。
“哥,是金子耶!”
“你这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有点冷。”
“那我们跟上去吧。”峰子点了点头。
五个人一前一后的跟在男人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可渐渐地方越发偏僻了,男人似乎这才发现到他身后正尾随着一群狼。
男人换了方向开始跑,五个人在后面追,可由于男人对有熟悉地方地形的优势,让他又多撑了十几分钟,大约十五分钟后,男人被逼着回了刚才的地方。
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峰子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眼窝深陷,看起来疲惫不堪,可偏偏现在精神高度紧绷,一只手不停的在胸前发着抖。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把钱交出来吧。”李钟拿着白花花的匕首在男人眼前比划。
男人颤颤巍巍的把钱包摸了出来,递给在一旁叫嚣的李钟。
李钟翻了翻钱包,把兜里的钱都取了出来,把钱包扔在地上。“还有呢,就这样?”
“我真没钱了。”
“那你手上包里的东西怎么说?”诸葛眯着一对小眼睛质问道。
“包里的东西?”男人迷茫了一下,马上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将包护在怀里,“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连孩子的点心都不放过。”
“孩子的点心?”霍叔急迫的将男子怀里的袋子拽在地上,在灯光下,一地所谓的“金币”显得格外刺眼,周围的气氛像是凝固一般,他们该是被打击到了,喘息声愈加浓重。
“爸爸,你在玩游戏吗?怎么坐在地上啊。”一个软软绵绵的声音在几个人的背后响起。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僵掉了,浑身无力都被抽走似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他努力镇定下来,“对,爸爸是和这几个叔叔在玩游戏。”边说着,他边睁大眼睛祈求着,眼神里既绝望又期待着。
峰子看着那双眼睛,突然像是看到那个人在对他说,“峰子,那是叔叔在和我们游戏,现在你往外跑好不好?”
峰子心软了,他蹲了下来拍拍小女孩儿的肩膀,“不错,我们在和你的爸爸玩游戏呢。”
“那我要和你们一起玩。”女孩跑到他父亲跟前,亲昵的抱了抱他。
“爸爸,这是你买给我的巧克力吗?好漂亮,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男子无法无视女儿期盼的眼神,艰难的点了点头。
女孩弯腰去捡,诸葛突然失控冲了过来,手上握着白光一闪而过,女孩被男子紧紧护在怀里,诸葛手上不停有鲜血冒出,黄发少年的脸越发惨白,少年转头想冲峰子笑笑,可身体向后倾斜倒去。
峰子想冲上去,可是灯光下的人脸越发迷糊,突然一片黑暗袭来。
“哥,快醒醒,我们该行动。”章格蹲在地上拍打他的肩膀。
峰子摇了摇浑浑荡荡的脑袋,瞪着眼前笑着的少年,“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
“霍叔让我来叫你的,他们刚才出门了。”
峰子爬起来想对他说,你还活着,真好,可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章格,你真的要跟着我做这些事吗?你可以……”
“峰哥,你救了我,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少年坚定的看着他。
“唉,走吧,但愿你不会后悔。”
章格走在前面,故作潇洒的拜了拜手,“走吧。”
峰子很惶恐,怎么会这样:我说的话怎么和那个梦里的一模一样。他想到那个少年满身的鲜血、那个女孩恐惧的眼神,他便浑身发冷,他不知道他糊里糊涂的说了些什么,他仿佛被困在了自己身体的躯壳里,清醒的做着他不想做的事,说着他不想说的话。
峰子漫无目的行走着,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叮咬,瘙痒和疼痛程度不断加深。
……
不多时,少年便再度倒在了他的眼前,眼里红色不断在叠加,鲜红色,大红色,暗红色,暗红色。
“哥,快醒醒,我们该行动。”章格蹲在地上拍打他的肩膀。
峰子摇了摇浑浑荡荡的脑袋,看着笑着的少年,“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
……
又来了,怎么又来了。峰子觉得绝望。
……
“哥,快醒醒,我们该行动。”章格蹲在地上拍打他的肩膀。峰子在心里骂道:他妈的,又来了,不行我要把这个东西给结束了,否则我会疯掉的。
峰子摇了摇浑浑荡荡的脑袋,瞪着眼前笑着的少年,“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
……
“霍哥,情况怎么样了?”
“这边太偏僻了,有价值的猎物太少。”
“这么样,你身体还好吧,今天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你。”
“没事,大概是没睡好。”
……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把钱交出来吧。”
男人把钱包摸了出来,递给在一旁叫嚣的李钟。
李钟翻了翻钱包,“还有呢,就这样?”
“我真没钱了。”
“那你手上包里的东西怎么说?”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四周传来警车的声音。
“快跑,警察来了。”霍叔、李钟和诸葛四逃窜,慌不择路。
听到那个声音,章格一下子就乱了,本想也一起跑的,可看到峰子慢腾腾的踱着步,像是整个人轻松了,他突然就不紧张了。
“哥,你怎么不跑?”
“不需要了。”峰子真心为章格还活着的事高兴,为自己不再是个“活死人”开心,可以自由说话,自由做事了。
“卡腾”一声,冰冷的手铐固定了他的双手,可是峰子觉得他的灵魂自由了。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峰子看了一眼盯着他看的别扭少年,“好好学习,我相信你以后会很好的。”
峰子释然的向前走去,一阵风吹来,他还是感到很冷。
章格站在原地看着他不断远去的身影,楞了楞,心里突然“卡挞”一声,今天的事是被谁告密了吗?不会是……他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自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心率在下降,准备电击。”
“充电200焦。”
“充电完毕。”
……
“滴~,滴~”
……
“宣布死亡吧。”护士把白色布拉过男人的头顶。
“抱歉,项警官,里面那位已经宣布死亡了。”
这是他是死亡通知,男人低头看了看。上面写着:患者林峰于我科治疗,因病情危重抢救无效于2017年12月10日21点15分死亡……
……
“对了,那个叫诸葛的怎么样了?”。
“他一直紧紧的抱着个陈旧的素描本,攻击靠近他的医护人员,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那我们可以把他带走了吧?”
“恐怕不行,这个人应该有精神类疾病,我们已经通知了精神科的医生过来了。”
“精神疾病?他妈的。”男人踹了一脚旁边凳子。
“警官,这是医院。”
“对不住了,我刚才没克制。”男人缓缓的坐在椅子上。
男人头上斜上方的位子有台电视机,“现报道一则新闻,于六个小时前发生在文虞街的金店抢劫伤人案的犯罪嫌疑人都已被警方控制,除了有两名犯罪嫌疑人正在中心医院接受治疗,其余两人都已被警方收监。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现场的目击者。”
“阿姨,你好,对于这次抢劫案你有什么看法?”
“这次的案子,我看有点悬唉,那个叫什么诸葛的拿着刀就冲着那个小孩子过去了,吓了我一跳,不过另外那个抢劫犯好像吃错药了一样也跑了过去,不过他替那个孩子挡了一刀,那个血流的呀……”
“他们那是在内讧吧。”
……
黄发少年倚在墙上,看着对面的房间出神。
“静静,我想你了……”少年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我不是现在没事吗,对了,我被挟持的事是不是又是张杰告诉你的。”
“我就知道是他。”
“好了,我的论文选题是不会变的。”
“我会注意安全的。”
“唉~,教授你能不能别只盯着我呀。”
“我觉得我的选题挺好的,主要是分析犯罪嫌疑人童年记忆与善良指数的的关系,这多有意思啊。”
“反正这个论文我是写定了。”
“我没有不耐烦。”
“我已经找到我心仪的论据了。”
“不要这样啦,好歹,我是章格呀。”
……
“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打电话,快过去。”穿着蓝布工作服的大叔催促少年离开。
他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对着那个大叔做了个鬼脸,“还不是这里最安静呗。”
大叔愣了愣,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也是,平安间肯定最安静了,可这小孩怎么这么瘆人啊。”
大叔怂了一下肩,低头快速的工作着,身后的房间有风袭来,房门上的“平安间”三个字晃着亮堂堂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