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草记

今日天又寒，虽天晴如洗，然狂风大作，怎奈事急，需冒风而行，不得已驱车三十里到地里薅草！

车停于地北边，公路边，因为停车太靠边看上去有被刮倒的危险，站于车后看车晃了几下，又看公路边的深沟里有被挂断树枝若干，则急命司机（我的爱人）将车向公路中央动了一点，看车停稳，我二人方才不放心地走向麦地。

从公路到我家麦地，不足二百米，但每行十余步，就要停下休息，顾不得大风刮乱的头发，顾不得大风挂起的小石粒和尘土，我二人互相搀扶挪步我家麦地。

我二人自地西头进入麦地，看西头就有杂草很多，我二人蹲下薅草，麦地刚浇过不久，而后又遇雨雪，杂草很容易连根拔下，但每拔下一把杂草手上都要沾染很多绿色和草根的泥土。我二人多日不曾干累活，故薅草不多则汗出浃背，且腰酸背痛。不由得起身以手成拳锤腰。又因午饭暴饮暴食，致再蹲憋气。

我二人薅草两刻钟，仍不见进展。我不由得愁眉紧锁，夫见状，提议只薅草稠密处，余草待另择日再来。听夫建议，以为甚为有理，若一一将草拔完，恐三日不得。故相互搀扶深浅摸索前往草旺之处。

立草旺之处，见草与麦苗齐，数则多于麦苗，不由心急。立即蹲下薅草，腿酸而站，歇好而薅，如此几次，每每蹲下，大风扬起，此时戴帽自有大风帮忙不用人动手。站起摘帽，以左手手扶之。伸右手以目观之，指尖之处黑如墨，而手心处则绿如葱。见此景不由得忆起儿时薅草，那时薅草少去自家地里，而是每人挎一小筐，与伙伴相约寻一草多之地，取草喂羊。每满筐则将筐放置地中或地头，与伙伴追逐嬉戏。薄暮之时相约而归。

今薅草是为地除害，非为喂羊。但冒大风，每每站起看周围方圆几里并无他人劳作，迎风望日，如同梦境。

夫柔声提醒，时间到，他需回城开会，而我望草而叹，夫云他前天刚打药除草，不日将起效。我应和！

天晚，与夫相搀出地，到公路，我二人蓬头垢面，身覆尘土，鞋挂污泥。

坐车上，望车外，仍狂风大作。观右手，忆儿时，忙驱车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