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诗酒花茶

一盏茶

2020-06-10  本文已影响0人  小舞读书

  茶茶平生最爱茶,也难怪要叫茶茶这个名字。

  凡茶茶亲尝,定然能够说出那茶的名姓缘由来,无论是雀舌月团,还是龙井毛尖,经了她的舌头,必然会说出一段典故来。

  所以茶马镇上的人都称她为茶姑娘。茶姑娘有间茶铺子,来往的客人风尘仆仆,定会坐下来,饮一盏茶,听一段故事,再上路。

  这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镇上来了一人,头戴斗笠,身有佩剑,一袭白衣,清风朗月,颇有隐士之风,看身量行走,倒是年纪不大,却用斗笠的纱幔遮着脸,看不清他的模样。

   那人进了茶茶的酒舍,独自坐在靠窗处,也不说话,茶茶上前问道,

  “客官可要吃茶?”

  “嗯”

  那人点头,惜字如金。

  茶茶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吃什么茶?”

  “碧螺春”那人笃定。

  茶茶心里怪道,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有隐逸之风,如何竟要吃这世间最苦的情茶。

  未敢多问,茶茶忙下去烹茶。

  半晌,将茶端来,搁下欲走。

  那人竟开了口,

  “听闻姑娘甚是懂茶,可否为在下品论此茶。”

  茶茶愣住,脚下一顿。

  “公子点名要此茶,想必公子定然知道其中的故事,茶茶就不卖弄了。”

    正欲抬脚,那人加重了语气道,

  “如果我非要你说呢……”

  茶茶回击,

  “君子不强人所难。”

  那人语气转至低沉,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断肠人罢了。”

  “断肠人?”

  茶茶冷嘲道:

  “那此茶最配公子了,当日碧螺为救爱人阿祥,衣不解带,最后却累死在阿祥怀里,劳心劳力一场,终究是断肠,……”

  那人接过话来,

  “可是阿祥并未离弃碧螺,而是守着她的坟茔,直到老死……”

  “可是这样的真情,太过苦涩,并非常人所能承受,千年的传说不过是此情的枷锁,让自己绝望,让别人叹息,何如不有?”

  茶茶转过身来,翦翦瞳眸里噙着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那人起身,走近,试图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却被茶茶冷冷的躲开。

  一时停在半空的手,不知如何安放。

  她竟厌他至此。

  半晌,那人转身,拿起茶盏,一饮而尽,沉沉道,“既然如此,那恕在下叨扰了,告辞。”

  茶茶望着他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捏紧手里的伞骨,想喊一句,却哽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雨势渐强,茶舍房檐上的雨水顺着青砖黛瓦流了下来,接成了晶莹的珠帘……

  那人已过桥头,淹没在烟雨中。

  那茶杯里突然清气弥漫,一缕清香幻化成一个绿衣少女的模样,立在茶中央,声音若游丝般传入茶茶耳中,

  “碧螺,碧螺,此心不改,此情不变。我生生世世化为人,只为等待与爱人重逢,奈何,奈何,却已是注定的结局,茶茶你为何要步我的后尘,茶茶你为何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茶茶你为何……”

  声音渐远,清气倏忽不见,绿衣少女的幻象也随之幻灭,若清风般拂过无声,悄无声息……

  茶茶怔然于这烟雨中,如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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