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服到婚纱，我和L先生的那些日子(一)
关于爱情，我只想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
文/暮谣
很久很久以前就听别人说过，不要在十六岁那年爱上一个人。因为那个人，有缘无分，又刻骨铭心。
十六岁，我爱上了L先生。
L先生在十六岁的秋天闯进我的生命，到现在，第七个年头，我们依然在一起。
那个关于时光，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故事，并没有在我们步入大学、步入社会的某一天戛然而止。相反，他好像一张老唱片，在我们的生命里，谱着当年的曲子。时间越久，曲调越是悠扬。
一、
很多年以后回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L先生的。
大概就是新生报到的下午，他坐在我的斜后方。穿着淡蓝色的格子衬衫，透着一丝书生气。他就在那里坐着，很安静。
那天的阳光明亮明亮，斜着洒在他的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时间刚好，阳光刚好，他也刚刚好。
从此心里便被刻下一个影子，九月份温暖的午后的阳光，一个穿着格子衫的少年。长的很干净，坐着很安静。
我没有打招呼，也没有问他的姓名。以至于真正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是在两周以后的晚自习，那个时候要学数理化和政史地。我统统不感兴趣。每天晚上的数学和物理作业让我茫然又不知所措。
他是物理课代表，所以我想问他，有没有上交到他那里的作业。
在得到否定答案以后，我贱笑着说：“物理课代表，如果有作业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借我。”
他故作高冷：“我正在写。”
“那课代表，你把化学一起借我吧！你看你那么厉害，老师都没把你作业返回来改过！”
他抬头看了看一脸谄媚的我，一下子笑出声来：“不就是借个作业，你看看你~”他笑的样子很萌很好看，当时我就犯了点小小的花痴。
“你要是能一直借我作业多好啊~那样我就有自己的小奴隶了~”
“你说啥？”
“啊？我没说话！”
于是我在一旁和前后桌玩的不亦乐乎，他在前面写作业。他写字的时候背挺的笔直，戴着小眼镜一本正经的看着题，嘴里似乎默念着公式，时不时的在草纸上写上一笔。
那个时候就想，他认真的时候可真好看。
我在和同桌一本正经的讨论当红的明星，我说我最喜欢俞灏明。同桌说我是个小傻子，他在《流星雨》里的扮相那么难看，怎么就会招你喜欢。我说，因为他有才啊！跳舞那么帅，唱歌那么好听，短头发的样子多迷人。。。。。。
我还没说完，隔空飞来的两个作业本打乱了我的思绪，忘了到了嘴边要争辩的句子，刚要朝着作业本飞来方向的人发火，一看是他，一下子平息了怒气。
毕竟以后还得抄他作业不是。
从那以后，他每次的物理和化学作业都借给我抄，写完之后很自然的扔给我，顺便嘱咐我一句不要放在一起交。
我也乐得清闲，有了自己的小靠山，觉得这高中生活真是轻松又美丽。
二
我抄物理，同桌就抄化学。其中我俩的话题也没断过。
后来聊到了生日。
我说，我的生日照比很多人都大，虽然我年纪比你们小。
L先生停下手中的笔说：“我也是。”
我说我的生日在二月份，算是二月的尾巴，还靠前了一点点。
L先生一听，乐了，说：“我也算是！”
我说我出生的时候医院给我了一个金猪的小牌子，现在还在家里。
L先生说，“你信不信下礼拜就能给你拿过来。”“来吧小崽子，你生日在哪天？”
我看着隔着一排还抻着脖子跟我们说话的他，突然间觉得很有意思，我说，我不告诉你。
他一脸坏笑的问我还想不想抄作业，数学啊~化学啊~还有物理。
那种傲娇的小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很清。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笑着他的调皮，嘴上还是装作不情愿的说：“在二月二十四日。县医院出生。”
他“嘿”了一声笑了出来，他说我比你大一天，我在二十三号，也是县医院出生。
我嘴上虽然怪着他为什么比我早出生一天，心里却是满心欢喜。毕竟这也是一种缘分，也无形之中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很久以后，他对我说。他妈妈告诉他，当时连续两天，生的都是男孩子，偏偏在生他的后一天，出来一名女孩子。在我之后出生的，依然是男孩子。
他说，当时他就想，那个唯一的女孩子，原来就是你。
之后我们经常在一起疯玩，也经常传纸条。纸条上尽是些骂人的话，什么“你是千年老王八！”“你是宇宙无敌超级猛犸象”画个小乌龟，上面写上他的名字，然后贴在他的后背，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什么笑点，但那个时候几乎是我们课堂以外的全部乐趣。
三
十月的石榴很好吃，在食堂的水果部，五块钱一个。上课偷偷地吃，下课也是。后来发展到体育课也会带一个，藏在草坪里。等到训练以后自由活动，找个地方坐着吃。
L先生给我的做法取名叫做“松鼠藏食”。
那个时候同学们都刚刚熟悉，有的一起做游戏，有的一起玩手机，而我一边看着他们打篮球，一边吃石榴。时间很安静。
他突然间到我的身后“嗷”的一嗓子，吓得我一个激灵。我看着他在旁边一脸得逞的笑，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骂些什么。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我没好气的问他为什么不去和别的同学打篮球，他说他不会，小表情特别委屈。
后来我问：“你会弹玻璃球吗？” “不会”“那你会抓拐吗？”“那是什么东西？”我有些语塞：“那你小时候在家都玩什么？”“……”
我摇了摇头：“你这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后来我们聊了许多关于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喜欢的老师，同学们发生的糗事，上学时候做的游戏。。。。。。聊到有意思的地方我们笑的很开心，突然间觉得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
现在我还记得当年的感觉，操场的柳树下，坐着我们俩。十月份的太阳很温暖，只是风有些微微的凉，风中夹杂着秋天特有的青草香，柳树下的我们，一个在吃着石榴，一个在说着玩笑话。
他说话很有趣，长得也很干净。
从那以后，爱上了石榴，爱上了秋天。
四
我的手机丢了，就在那节体育课上。
我偷偷地问了同学有没有捡到的，也问了L先生，给我的回答都是否定。
我心里有些着急，体育课上的好心情一扫而光，甚至有些讨厌为什么今天的体育课不下雨。
我想哭。
我还记得那节课是地理，讲的地震带。整节课下来，我的心里犹如地震一般，让我坐立不安。
L先生给我扔纸团，我没理他；他喊我，我也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小，小到一点点事情，天就像塌了一般。
下课以后，L先生没理我，径直的跑了出去。没有心情管他有没有生我的气，想着各种办法向家里说手机的事。
我趴在座位上沮丧的不行。
L先生跑了回来，在我的座位旁边，气喘吁吁。他看着我笑着，袖口对着我的手，满脸神秘。然后，一个温热的，沉甸甸的物体滑到了我的手里。
熟悉的触感，我喜极而泣。
我说小L我带你去买好吃的，他露出招牌的笑容说拉倒吧。我说那怎么办怎么办，你可帮我了一个天大的忙，你是我的大恩人！
有同学在旁边起哄说：“面对大恩人得以身相许啊，电视上都这么讲。”
突然间我红了脸，他也是。
报恩的事情不了了之。
那天我打开手机，未接来电，56个。心里一暖，说不出来的感动。我也有了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
后来他说，他上课一直在给我的手机打电话，最后才有人回短信。他知道手机的消息甚至比我还高兴，觉得终于帮我了一个忙。他回头喊我想想告诉我别着急，手机找到了，可是我不听。给我扔纸团让我听他说话，我也没有理。
他说当时他想着，不理就不理，急死我这个傻子。
丢手机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校服坏了。妈妈在外地，我不会缝，拿着衣服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他说，你把我的校服穿回家吧，我穿你的。我妈在家，我妈帮你缝。
没等到我说同意不同意，他便把他的校服扔给我，带着我的校服回了家。
他的衣服有点大，我穿起来像唱戏。他的体温还在，袖子哪里暖暖的。
衣服上满是香皂清香的味道，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L先生，你三番五次的这么帮我，我好像对你有了朋友以外的感情。
五
十一月份的时候晚上看不到路，去医院查是很严重的夜盲。
走在路上满是漆黑，心里有点慌。辗转很多家医院，都说因为挑食导致的，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食补。我有些绝望，胡萝卜、南瓜、鱼肝油。。。。。。都不是我爱吃的。
那个时候的孩子大都调皮，许多男同学都在黑夜里故意对我恶作剧。那天晚上收拾东西收拾的有点晚，女同学都先回了寝室。对于他们的做法，我有些生气，也有些着急。毕竟在那么多人的夜里，真的很难为情。
后来一只大手牵住了我的胳膊，温暖有力。是L先生。他告诉他们别太过分了一边牵着我的胳膊往回走，我清楚的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但他还是很耐心的告诉我哪里抬脚，哪里有台阶，上台阶的时候一点一点让我挪上去。他告诉我不用管那群小孩子，要开心，他告诉我好好当半年的兔子不要挑食，他告诉我，以后放学等他，他带我一起回寝室。
我的湿了眼睛。
心里砰砰的跳。L先生，我的这种感觉，是喜欢吧。
好像是。
六
从那以后，班级里面传出了关于我们两个的流言蜚语，我没有辩解什么，有些时候甚至很爱听。我偷偷的看L先生，他也只是笑着不说话，还让同学给他点面子。
上课的时候，回答数学和物理题，我答不上来，同学们就起哄喊着L先生的名字。如果老师真的叫了，下面就是一片干咳的声音。我和他站在那里，我挺尴尬的，他却有些得意。
语文课的时候让起来背古诗，轮到他那里他支支吾吾的背不出来，同学也起哄喊着我的名字。
早上的时候我领着晨读，同学们对《大堰河——我的保姆》一课情有独钟，不论我领读什么，第一句一定是“啊！大堰河——我的保姆” ，我拿这群同学无可奈何，也觉得特别有意思。L先生在下面看着捣乱的同学偷着乐，也跟着他们一起咿咿呀呀的一起念。
后来，我有了在高中的新昵称——大堰河。
那个时候已经和班级同学混得很熟悉，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其他的名字。
L先生的名字叫做——小眼镜。
因为他戴着眼镜，长的很干净。
七
L先生每天都会送我回寝室，天越来越冷，黑的也越来越早。我想快点回去，L先生却不着急。
有天吃过晚饭，L先生在外面找到我，让我回班级等他，他有事和我说。
我说好的。
那天晚上晚自习他给我发短信，他问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个小伙子。”
良久，他回我：“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吧，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送你回去。”
心里突然间不知道什么感觉，书桌里还有他给买的石榴，书桌上还摆着他的物理作业，他的校服还在我凳子上挂着。晚上我们还一起回宿舍。他似乎充斥着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而我也对他惦念着。
可是如果同意，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年纪谈恋爱都要谈些什么，如果分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如果拒绝，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我和他之间以后又要以什么样的表情或者理由在一起，做现在的事情。
我颤抖着手和他说：“我同意。”打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庄重的心情，似乎是在完成什么仪式。
我说，我对待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
他说，我也是。
那天是2010年10月17日晚上7点31分，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刚刚响起。他来到我的座位旁，我突然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带我去了商店，让我在外面等着。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营养快线。
他借着商店的灯光把两瓶营养快线放在一起，说:“你看，他们在一起拼成一个心形。”
我笑他幼稚，却在每年的十月十七日，都买一瓶营养快线，纪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L先生，你知道吗，你说喜欢我的时候，刚刚好我也喜欢你，这是我有限的经历里，觉得最幸福的事情。
他们都说，十六岁的时候爱的人，是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人。原来我最刻骨铭心的人，是你。
我很珍惜，很珍惜这份美好的感情，因为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疯狂怀念现在的日子，或者说，疯狂羡慕此时此刻的我自己。
十月十七日，真是个美好又特别的日子。
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想你。
L先生你知道吗，我真的想，我们一辈子都能这么走下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