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赤脚到深圳
回到旅馆房间,二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二娃生平第一次失眠,脑子里乱轰轰的,栗栗说:“去二姑家里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去二姑家好安逸哟!”强强说:“不,我们家安逸点”等声音一直回响在二娃耳边。二娃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二娃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二娃随手一掀被子,白色的被套一角露出碗口大一个烧伤的大圆圈。当场把二娃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妈呀!这……到底是之前的旅客抽烟烧坏的呢?还是旅馆故意搞鬼?告诉小李?会不会被反咬一口?”
“走,下一楼退房去。”
刘八背着行李站在门口,冲着二娃与周六喊到。
“他们呢?”周六诧异的问到。
“一早就排队买票去了”
二娃战战兢兢的叠好被子,背上行李低头走在二人中间,到一楼接待处退完房。二娃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迅速飞出同心楼旅馆,心里默念道:“谢天地谢!”
售票窗口还没开门,队伍已经排了老长。刘老幺与袁六刘八三人轮流,一直排队到下午3点多,火车票总算是买到了。二娃与周六高兴坏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火车票呢!接过火车票,二娃惊讶的叫起来。
“啊!有没搞错?重庆——襄樊,无座,票价:25元,发车时间9月3日20:45分。”
“到襄樊转再车,你想买直达广州的?也不是没办法,多出2倍的价钱找票贩子。”袁六不急不慢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傍晚8:10分检票口的显示灯亮了,执勤人员手持喇叭——各位乘客,重庆至北京的列车马上进站了,请大家依次排队检票上车。
乘客三五成群,各自手拉手肩并肩、前赴后涌慢慢的往检票口移去。袁六走在最前头,左手拿着5张火车票,右手拉着二娃的左手。二娃右手拉着刘老幺的左手,刘老幺右手拉着周六,周六再拉着刘八。通过检票口,下台阶时,二娃右脚一崴,左脚的凉鞋却被人挤掉了。二娃大叫:“等一下,我鞋被挤掉了……”袁六与刘老幺根本不理会二娃的叫声,使劲拖着她随人流挤向火车。
火车上已经座无虚席,通道里也挤满了人,行李架上早已塞满。人如潮水般继续往上拥,车门根本满足不了人流,很多人直接翻窗而入。场面之混乱,二娃生平第一次见到。
二娃一行人靠在车厢的一头,临近厕所的位置。
经过一阵嚷嚷,列车终于轰隆轰隆的开动了。大家也都慢慢安静了下来。
二娃这时才感觉到脚脖子疼了。她一抬脚,脱下右脚上仅剩的一只凉鞋,拿在手上。刘老幺顺接过去,伸手扔出了窗外。
列车员(服务员)推着货车,一遍又一遍的叫:有米饭、面条、酸辣粉;有啤酒、饮料、八宝粥、矿泉水;有香烟、扑克、打火机……
晚上11点钟过后,车厢大灯关闭了,乘客大都打起了瞌睡。不停的有人使劲敲打厕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男士直接用啤酒瓶或矿泉水甁当夜壶,完事儿扔出窗外。女士纷纷守在厕所门前,大声叫喊,使劲敲打,始终没能打开……
夜深了,打呼噜的、磨牙的、说梦话的;晕车呕吐的,五花八门。烟味、厕所味;汗味、狐臭味、脚气味应有尽有……
天渐渐亮了,列车员又推着货车嚷嚷着挤来了。憋了一个晚上的太太、姑娘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纷纷堵在厕所门前求救。列车员用钥匙打开厕所门,里面一男一女带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娃娃在厕所里面席地而睡。大家情绪激动——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揪住那个男的就打,有人往二人脸上吐口水……
上午10点多钟,列车顺利抵达襄樊站时。二娃的右脚腕肿得老大,动一下就钻筋到骨的疼。咬牙硬挺着挤下火车,再也没法走路了,二娃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右脚哇哇大哭起来……
三个男人轮流排队到下午3点多,襄樊至广州的火车票总算是买到了。又是无座,票价票价:35元,发车时间9月5日凌晨5:20分。
刘老幺买来一瓶350毫升的红星二锅头,为二娃按摩脚腕。袁六花2角钱买了一份报纸,三男两女随众人一起相互依靠在检票口附近打起了地铺。
凌晨4点钟不到,大家就自发地排起了长队。火车却晚点2个多钟头,没等火车进站,大伙纷纷起身背好行李,堵在检票口,足足站了2个多钟头。火车终于进站了,大家情绪激动,吵吵嚷嚷。车站工作人员却从最后开始检票,乘客飞奔绕过栅栏纷纷进站台上车。
前面的人急得直跺脚,破口大骂——这帮王八蛋、龟孙子,老子排在最前头,反而被你们整到了最后头。
天亮了,又黑了。二娃迷迷糊糊听到车厢广播报站——尊敬的各位乘客列车已顺利抵达终点站广州……
“啊!谢天地谢!总算到了!”车厢里立刻沸腾了起来。
广州火车站灯火通明,比重庆火车站的人还要多得多。
9月6号上午10点多,一行人终于抵达深圳罗湖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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