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善清:好饭不怕晚
好饭不怕晚
——笔谈李兴艳、赵峰《大地飞鸿》
兰善清
2012年5月28日郧阳汉江二桥正式通车,2018年8月记录二桥建设历程的长篇纪实文学《大河飞鸿》出版。这一坛酒酝酿了整整6年,这一餐宴席精心烹饪了6年,比桥建设本身的时长都长,长得许多期盼的人眼睛都有点冒金星,著名作家梅洁老师是盼念此书者之一,她在给本著的序中写了个小细节:每每回故乡,总似爱怜地抚摸一孕育女子的肚皮问人家“啥时生呀”一样,轻轻问一句:“兴艳,写二桥的书出来了吗?”这个生动形象细腻入微的心情是关注者的共有心情。姗姗来迟,迟必有迟的道理,这道理就是蒸馍需要汽圆,筑屋需要充分备料,著述需要方方面面的条件允许,尤其写一本好书尤为讲究,对此作者在现今我们看到的书中给了回应。
唉,总之,好饭不怕晚啊!
我们身处英雄创造世事、世事创造英雄的时代,英雄辈出,壮歌凌云。作为纪实文学的作者躬逢盛事,热血贲张,笔为情驭,心因文芳,不可怠于一时。社会一日千里,天地日新月异,纪实的长调不能及时给予和弦,责任感、使命感缺失,自己就要被自己放逐了。作者沉潜在发展潮头,有着强烈使命感和纪实写实的才情,作者聪慧灵气,文笔黼黻,忠诚时代,心胸高阔,从其成功创作《大河飞鸿》、从《大河飞鸿》的写作格局和一枝独秀的文笔看,就蔚为大观,再观其深情出手又激情操笔,便知其“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快时和节的担当。该部纪实作品是一部讴歌郧阳建设者们的宏篇,以柳長毅为首的一班人,为盘活那片河山,为把曾经的大郧阳找回来,为谋万世、谋全局、给万世开太平,他们以非凡的魄力,矢志造一座桥、劈一条路、开一片地,置嚷嚷非议于度外,纵横捭阖,奋勇赶时,创造机遇,赢得了大郧阳归来的历史性时刻,山河为之欢唱,天地为之一新,民生为之质变。
《大河飞鸿》写在郧阳山河上,里程碑籍此矗立。
书中主人公柳長毅被浓墨重彩,他酷爱他的郧阳,他的职业理想就是重振大郧阳,因而,他带领县领导班子,迎难而上,奋发有为,不屈不挠,一往无前,慷慨悲歌,一腔热血不计个人成本代价,跑步疾追国家的每一个五年计划的车次,与时间博弈,与机会博弈,与重重阻力博弈,进而逮住每一个机会不放,成就了一段段可歌可泣的神话,成就了美好的今天和明天,英雄主义精神贯日。
向建设者致敬!向为人民、为社稷、为江山谋福祉者致敬!
很难想象郧阳在改革开放之前,为国家四大建设(建丹江口大坝、割十堰建市,建二汽,建襄渝铁路)的巨大付出而严重失血的状况,在改革开放后得有多大的努力方可恢复元气?一个堂堂的府署所在地一度坠入国家级贫困县,离十堰咫尺之遥却似天壤之隔,生活在这方土地的人们曾经的自豪感一夜之间化为自卑感,谁能把民众失落的情绪拯救回来?兴艳在书的序篇之后着意写了一章“让历史告诉现在”,把柳長毅们当初面临的历史性严峻形势做了最为详实的交代。这种“告诉”并非仅仅是“告诉”,并非一味的倾诉,它是在谱写这片山河的沉雄悲壮,通过回放曾经,让你然后惊讶在坚强的县委一班人领导下,曾经的割舍可以迅速再生,曾经的失落能立即找回,尽管一草一木的现实是那么不可超越,但人的意志也是不可低估的,没有过不了的河,没有逾越不了的山,只要理想之帆高展,任何背负都是动能。
创世要的是一种态度,一种立场,一种情感,一份责任!
困守江北一隅的郧阳怎么突围?在作者的笔下,我们看到了六年奔走、三年兴建、捧着一颗心、披着一身汗、怀着一腔热血,为一座桥赌上身家性命的官员们那种感天动地的意志和衷心。笃定了这座桥,万难不辞。为什么一定要把宝押在这桥上?因为所有的发力点都在这里,激发郧阳土地的全部活力在于它,打开郧阳面向十堰的大门在于它,郧阳的南北一体化发展在于它,找回大郧阳的存在感在于它,一句话,郧阳要彻底从困守中走出来,脚下的唯一出路就是这座桥,没有更好的途径,悠悠万事,唯此为大,人民的福祉在此。因此,他们咬定此项目,义无反顾争取,不遗余力争取,百折不挠争取,桥在心上,心在桥上,没日没夜的上心,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就是鲁迅称道的那种“拼命硬干”的那类人,他们跑起马拉松,不知尽头又自我堵住退路的马拉松,路漫漫其修远,他们与星月相伴,夸父逐日一般的奔跑。这长路上悬念迭出,比文学故事还故事,无数的悬念想象都想象不出。
什么叫纪实文学?李辉的表述是:“纪实文学,是指借助个人体验方式(亲历、采访等)或使用历史文献(日记、书信、档案、新闻报道等),以非虚构方式反映现实生活或历史中的真实人物与真实事件的文学作品,其中包括报告文学、历史纪实、回忆录、传记等多种文体。还有评论家认为:纪实文学是一种迅速反映客观真实的现实生活的新兴文学样式,亦称“报告小说”,是报告文学化的小说,也是小说化的报告文学。它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可以有一定的虚构性,但对虚构还有一定的限制。无论怎么界定,我看“纪实”首先就是“实”,“实”是根本,在“实”的根基上盛开葳蕤的花朵。因此它比通讯中的真实要鲜活蓬勃,又比小说中的虚构要真实百分百。你看司马迁的史记中的人物,哪个是虚构哪个又不是虚构?历史人物从渺茫的消失千百年的光阴里重新活过来,音容笑貌宛在,行为动作栩栩,纪实在司马氏那里达到了极致。历史中的往事都能既真又文,当下的现实我们又何以不能?何不追求远迈小说的艺术和逾越现实的真实?作者的《大地飞鸿》做到了,对小说艺术的攀援和对现实的高度忠诚,使其想象力不凡,纪实的功力拔萃。
书中记述的一个细节,写尚在县长位置上的柳長毅在京城与中国国际资询委员会专家组长、国际资深水利专家李志超推心置腹的一席谈,这次谈话决定着“汉江二桥”能否正式敲定写进《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可行性研究总体报告》的大问题,两人话语里没有多少官方的格调,他们平等而贴心的交谈,像是拉家常,但是貌似平静,两人心里都很不平静,一个已经苦心竭力、执着的奋斗了六年,一个在拍板这个重大关切的项目上有着举足轻重作用,期待与被期待,通过还是不通过,双方内心的波澜是可想而知的。作者写二桥立项的六年之路,不是平面的六年,坐以等待的六年,而是峰回路转的六年,柳暗花明的六年,惊心动魄的六年,惊梦与好梦交至的六年,故事的立体感常常逼面,让人禁不住双手合十,为跌宕在故事中的人物祈祷、祝福,祝福他们好梦一定成真,好心一定有好报!书中这类牵动人心的细节随处皆是,阅读中总是心刚放下又提起来,一个一个的情节乃至情景场面都是可以定格为经典的。
作者在人物的描写上颇有小说中神魂兼备的手法,像她写二桥的常务副指挥长左文学的出场,就有一种美感,此人英气勃勃,不俗的气质和神态告诉我们他在肩负二桥建设重大使命上将有不俗作为。这座桥的上半场已打下来了,下半场就看他的戏了。他坚毅的出场了,他的出场首先就给了人们信心:此任降我,我必完胜!事实证明,左文学没辜负众望,他以跑二桥人们更为富于牺牲精神的定力运筹帷幄,决战决胜,在预期的时段里让大河飞鸿,让一条开天辟地以来不曾呈现过的跃江大桥和贯通郧阳与十堰的通衢大道,豁然面世,像一条巨幅哈达献给了古老的郧汉山水,顿时天为之高阔,地为之坦荡,人为之豪迈,心为之激越,天地人心,生民之命,万古太平交付于众,此生足矣!
“现在”可以无愧的告诉未来:大郧阳平地而起,干,抬升了地平线!
书中当然不止写活了以上两位人物,还有赵学国、杜兴秀、王成、焦宗启、余立新......一系列的拼命三郎,方开辟了郧阳今天的历史性新时代。我相信这部建设者之歌一定能扣动无数人的心弦,因剥夺读者一夜的睡眠而成为美谈。
大业已竞,大勋已集。独立不愧影,独寝不愧衾。
共产党人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