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

你和我，不常联络

也没有彼此要求

从开始到最终

这份情感没变过

没有谁能够取代这份甜美的相投

习惯对你说感动

需要时你在我左右

两颗心活得自由

不担忧时空

有暖风在心中

何必畏惧过寒冬

不必说什么是拥有

你给的我懂

有暖风梦里头

呵护纯真的执着

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

谢谢你，陪着我

                —— 《暖风》周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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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冬天了。我刚开始准备这场考试的时候好像还是秋天，梧桐树叶还没开始落，北新道上的蔷薇倒是开尽了，但是还有很多其他的花竞相开着，一副和秋风殊死搏斗的样子。怎么我从书中抬起头来仔细看这个世界时，它早已经换了季节？

很早以前我就发现，我在专注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显得傲慢且旁若无人。因为每次我一低头，全世界就消失了。其实不是我无理，而是心无旁骛做一件事，真的是会忘了自己的。连自己都忘了，遑论他人。

可能这个习惯，是行走世间一个很大的弊病，它会让我在向目标前进的路上，错失很多路边的美景。眼里若只有山巅，人就不太可能着眼于路边的野花。但是我也没打算改变。这世界上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已经太多，我不想凑这种热闹。

我热爱的，是混迹江湖几十年依然如璞玉浑金的人，是风刀霜剑下还能安稳恬淡的人，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对待世界依然像大海豚一样温柔的人。

这可得是多难得？

比如我，就常常很不温柔。我携一身暴雪自极北苦寒之地而来，难免有些时刻会觉得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我性格里那些尖锐的，饱含戾气又不能对人言的部分，有时也会让我觉得不解和困惑。

明明我出生于一个充满爱的家庭，成长的过程中也并没有被人辜负，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求仁得仁，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所以到最后，我只能把这些偶尔异于常人的情感浓度，归结于天生。

这个世界上的事，对我来说，只有爱，或者不爱，没有中间地带。那是虚假的，不真诚的。我从来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人。

爱，就爱到神圣的枪眼里，爱到剧痛的子弹里，爱到鸽子愤怒的胸脯里，爱到玫瑰夜间的寂静里，爱到比刀戟相交更暴烈的闪电里。不爱了，就全部投进火炉里，燃起滔天火光，连同白杨木、杉木、黄花梨，一起烧得干干净净，烧得乌烟瘴气，烧得毫无痕迹。

细算起来，我在情感一事上，可以说是相当吝啬的。我看重认可的人，我愿意为你付出很多，倾听你的悲喜，关注你的情绪，在意你的身体，担心你的安全。而那些我并不在意的人，几乎从没走进过我的心里。每日相见，我甚至不知道别人今天穿的哪件衣服。

网上有一句话曾经特别火，说的是成年人应该学会的生活技能——随口拒绝讨厌鬼，认真答应心上人。这一点，我很多年之前就已经会了。毕竟我没有那么多精力，让我可以随心所欲做一个中央空调或是圣母。一个人的情感只有那么多，给的人多了，浓度自然就变得可疑。我不愿意。

所以有一天我开玩笑说，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规则呢？其实用两句话就能概括和解决，「我愿意」和「我不愿意」。

从前我认为，自由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现在我知道了，自由是不想干什么，就可以不干什么。这其中的差别，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来摸清。

而我毕生追求，也许是寒冬里的暖风，也许是真爱和自由。

——2018.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