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不完的宽恕

2024-01-24  本文已影响0人  静听脉搏跳动

    帮哥哥安装餐桌椅、茶几,嫂子留晚饭,盛情难却,一高兴多斟几杯,留宿娘家。近段来去匆匆,好久不过夜,也意味着有段时间没与母亲同床共枕。

    哥哥喝多话就愈发多起来,我们俩站着聊,更多的是谈孩子,如何教育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已休息,其实母亲也习惯了默默无闻。推门而入,灯亮着(平时母亲睡觉是不开灯的)。

      母亲和衣而眠,占了一半的床,另一半上面整整齐齐放着被子和枕头。开被褥那一瞬,一层薄薄的白粉状东西映入眼里,从母亲睡着的身下蔓延出来。我明白那是母亲脱落的体皮,母亲一向爱整洁一尘不染,床上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一股歉意涌来,是我太粗心,总认为母亲身体好少有过问,殊不知她是出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现在该是多少年岁,作为孩子的我平日应怎么做。

      找出胶带小心翼翼粘床单,从母亲身边开始,一点点粘起,从床头到床尾。平日如果多给母亲洗澡搓背,按时帮母亲换洗床单,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一幕。刚入冬时,母亲告诉我身上痒的厉害,那时如果上点心,也可以避开今天的事。手机械的运动着,大脑里却翻江倒海一样出现无数个假设。

      我也是父母,孩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却忽略了不管多大我都是父母眼中的孩子,所以母亲选择了自立自强,而我选择了索取与忽视。母亲理发、洗澡从来不麻烦别人,每天还扫地拖地,收拾家务,时常下厨做饭(今年才不天天做饭)。我们的眼里,母亲干家务是无所不能的。

      今年冬天母亲多次要求去我那里去住,又多次反悔,就这样挨着,又到过年,终未挪动脚步。她体谅我上班辛苦,不想再让我操心。我似乎习惯了这种感觉。直到今天母亲打电话说药吃完,我才如梦初醒,又是好久没问过母亲药的事。

      粘起每一寸死皮,都感觉那是母亲对我过错的宽恕。“睡吧,看天什么时候了。”听从母亲的安排,静静的躺下,睡在父亲曾经躺过的地方,今夜我来为母亲保驾护航,我陪伴母亲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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