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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逝世29周年忌 | 诗人如何解决就业问题?

2018-03-27  本文已影响0人  刀角牛影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这是海子的诗句

1986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身边带着四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他的遗书中写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聊以缅怀……

18年3月19日被诗坛誉为“诗魔”的洛夫逝世

但好像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其实洛夫在中国大陆小有名声,79年3月访问香港时创作《边界望乡》,更是被选入了高中课本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诗人,缺的是发现诗人的眼睛

有那么一群人,一直呆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写诗

关于爱情、关于生活、关于工作……

而他们幸运的被吴飞跃、秦晓宇发现,并把他们的生活拍成了纪录片。

《我的诗篇》

The Verse of Us

生活就是艺术,人人皆有诗心。六名打工者,六个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漂泊于故乡与城市之间,忙碌于幽深的矿井与轰鸣的流水线,饱经人间冷暖,将这些真正的生存经验,注入到诗歌的形式里思考。这些诗篇来自地心深处、矿洞尽头、归乡途中、新婚之夜,来自所有诗意照进现实的时刻,《我的诗篇》是关于平凡世界与非凡诗意的故事,蕴含着对陌生人最深切的祝福

金爵奖 最佳纪录片 

金爵奖是上海国际电影节的核心,是电影节赋予优秀电影人最新作品的最高荣誉

< 1 >  乌鸟鸟

03年开始打工,现在是一名失业的叉车工,来自广东化州的农民工诗人,他习惯在工作报表的背后写诗,回老家相了3次亲,结果相中个一个跟自己没什么话题的女人,他说胖一点的女人好生孩子,之后去广州人才市场应聘,却无人录用。

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打算做一个杀猪匠

< 1 > 

《大雪压境狂想曲》

天上的造雪工厂

机械的流水线天使

昼夜站在噪音和白炽灯光中

麻木地制造着美丽的雪花

超负荷的劳作,致使她们吐起了白沫

泄漏的雪花

成吨成吨地飘落

我的祖国顷时惟余莽莽

三十个省的微笑

顷时被压成了哭泣

国境线被压坏了

军队昼夜抢修

天地间,唯民工白茫茫的脑袋

斜露于风雪外

灾难的地球,正往下雪的那边

慢慢慢慢慢慢地倾斜

< 2 > 

《家园狂想曲》

牛彻底退出了耕耘史,静静地为餐桌养育肉

祖传的游戏,正在孩子们中间消失

< 2 >  吉克阿优

他是一名充绒工(往羽绒服里填鸭毛),打工7年首次回家过彝年,原本56户的寨子现在居住的不到20户,除了老人就是小孩,年轻人都选择去城市打工,他感慨道:现在连做祭祀的一个法师都找不到。

夜深,他和自己的父亲促膝长谈,父亲说黑头巾自己已经缠好了,等他死了,可以直接带他头上,因为他知道,现在没人会缠头巾了,会缠的那一辈都走了,留下来的这一辈什么也不懂了……

< 1> 

《迟到》 吉克阿优

好些年了,我比一片羽毛更飘荡

从大凉山到嘉兴,我在羽绒服厂填着鸭毛

我被唤作“鸭头”时遗失了那部《指路经》

好些年了,村庄在我的离去中老去

此刻它用一条小兴场的泥路

反对我的新鞋、迎接我的热泪

好些年了,我的宇宙依然是老虎的形状

一如引用古老《梅葛》的毕摩所说

颤抖的村寨跳进我的眼瞳,撕咬我

父亲笑呵呵

像温暖的经书,让我念诵不已

他的拐杖又长高了不少

而母亲笑呵呵在我心里

今夜我要睡在她的旧床上,今夜我必须做梦

因为我错过了祭祀

< 3 >  陈年喜

来自陕西丹凤的一名爆破工,从业16年,家里还有一位瘫痪在床的父亲,他觉得人生它本身就是战斗,甚至是以弱抗强,以卵击石的战斗,如果你像它妥协,那你就是失败者。

那天已经是他在南阳一处矿山连续工作的第四个月,母亲在深夜里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已经是食道癌晚期,父亲本来生活就不能自理,陈年喜听到这个就像要炸裂一样,于是便写下了《炸裂志》。

< 1> 

《炸裂志》

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

我把岩层一次次炸裂

借此 把一生重新组合

我微小的亲人 远在商山脚下

他们有病 身体落满灰尘

我的中年裁下多少

他们的晚年就能延长多少

我身体里有炸药三吨

他们是引信部分

就在昨夜 

我岩石一样 炸裂一地

< 2 >

《天外边》

爆破工还在山崖

用胸腔的闪电

引导满天的雷霆

< 3 >

《致索尔仁尼琴》

多少时代深处的炸与裂

一根铁骨,找到了写作的秘意

< 4 >  邬霞

我们是农民,来到城市又被叫农民工,这让她觉得挺有意思的,7岁时父母离开她来深圳打工,14岁时她也来到深圳,在一家服装厂打工,至今19年,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她写过小说、散文,但她觉得诗歌最能抵达人的灵魂,她的大女儿即将入学,她要面对异地教育的昂贵学费。

< 1 >

《吊带裙》邬霞

包装车间灯火通明

我手握电熨斗

集聚我所有的手温

我要先把吊带熨平

挂在你肩上不会勒疼你

然后从腰身开始熨起

多么可爱的腰身

可以安放一只白净的手

林荫道上

轻抚一种安静的爱情

最后把裙裾展开

我要把每个皱褶的宽度熨得都相等

让你在湖边 或者草坪上

等待风吹

像花儿一样

而我要下班了

我要洗一洗汗湿的厂服

吊带裙 它将被打包运出车间

走向某个时尚的店面

等待唯一的你

陌生的姑娘

我爱你

< 2 >

《我不是没有想到过死亡》

我不会诉说我的苦难,就让它们烂在泥土里,

培植爱的花朵

< 3 >

《邬霞》

我有一座隐秘的花园

任何人都无法摧毁

< 5 >  老井

在这个世界上200年以前没有大型煤矿,200年以后也许也没有,这是段特定的历史时期,又赶上现在我们是社会转型期,他希望井下的一些事情,能让人知道,让当代的人知道,或者让后来的人知道,这是他写作的目标。

据老井回忆,刚来的时候,下井的感觉,就好像是下地狱的感觉,他们戴的安全帽,是一种地位和权利的象征,黑帽子都是普通工人,假如戴红帽子的,都是管理人员。

< 1 >

《矿难遗址》

原谅我吧,兄弟们

原谅我不会念念有词,穿墙而过 

用手捧起你们温热的灰烬

与之进行长久的对话

所以我只能在这首诗中

这样写道:在辽阔的地心深处

有几十个采摘大地内脏的人

不幸地承受了大地复仇时

释放出的万丈怒火,已炼成灰烬

余下惊悸、爱恨,还有

……若干年后

正将煤攉入炉膛内的

那个人,在呆呆发愣时独对的 

一堆累累白骨……

兄弟们

把你们悲戚、潮湿的灵魂

这条条闷热、漆黑的闪电

都伏到我的肩上吧

把你们所有的怀念、悲愤、渴望

都装入我的体内吧

我愿做一口活的棺材,一座

移动的坟墓

殓载上你们所有的残梦

一直往上走 ,一直走到地表

那个阳光暴涨的地方,再把它们释放出来

先晒去悲痛的水分

然后让它们赶紧去追赶

那缕缕飘荡了一年

仍未斜入地心的,清明寒烟

< 2 >

《黑典》

地心深处狭长、弯曲,幽闭的庙宇

指向乌黑的宗教

< 6 >  许立志

2010年下半年,美国苹果公司最大的代工厂富士康,连续发生13起工人跳楼事件,引发全球关注,而富士康只是简单的把厂区所有楼房一一安装了天网、隐形网和地网,并没有从根本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2011年进入富士康,成为一名流水线工人,打工之余创作了200多首诗,这些诗大多压抑、沉重。

2014年,他发了最后一条微博,离开了……

他的诗集《新的一天》不久前通过众筹方式出版,这无疑是他生前最大的心愿。

< 1 >

《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会走进我的房间

把凌乱的桌椅摆好

把发霉的垃圾倒掉

把阳台上的衣服收回来

那首没来得及写完的诗会有人帮我写完

那本没来得及读完的书会有人帮我读完

最后是那抹长年没拉开的窗帘

帮我拉开,让阳光进来逗留一会儿

再拉上,然后用钉子死死钉住

收拾完这一切

再帮我把门悄悄带上

< 2 >

《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

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

他们管它叫做螺丝

我咽下这工业的废水,失业的订单

那些低于机台的青春早早夭亡

我咽下奔波,咽下流离失所

咽下人行天桥,咽下长满水锈的生活

我再咽不下了

所有我曾经咽下的现在都从喉咙汹涌而出

在祖国的领土上铺成一首

耻辱的诗

如此如此,有生活的地方就有诗人,诗从来都不小众,因为它早已流入每个人的生活,哪怕是一笑一颦之间,都充满了美好的诗意,就这么让它流淌在生活里吧,静静的,很好……

说到诗,十二曾经写过几首,比如:

《恶与夜》

月是一片偷了光的云

被囚禁在东北偏北

地上的恶全靠它打着掩护

丑时,恶之根滋养并开出花来

一朵朵虚光下的未名花

一个个恶的仆从

紫色的,无声的

躺过清水面,越过老房檐

夜钓人无视一切

早起的老人错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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