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橘子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还没有搬家的时候，对门的老伯在屋前种下了两棵橘子树。开始也没怎么留意，后来才发现一棵高些，另一棵矮些。那棵高些的呢，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光下，接受风雨的洗礼，就像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很快又很慢地，小树苗一点点地长高、长大了。而我，仿佛也在无限悠长的童年中，慢慢长大了。只是，橘子树却早已从纤细瘦弱的两株，长得比我高很多了。我只能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安静地仰视着它。

      这一刻，澄澈无风，我的周遭仿佛只剩下了橘子树若有若无的摇曳的叶子。它在倾诉一曲无人能解的忧愁。

      已经过了很多个秋天，它们却没有结几次橘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时日太短，抑或是被鸟儿在果实未成熟时啄尽，但结局就是这样了——一场空。

      后来我才听说，它们也结过一回橘子。老伯当时把所有橘子都散给了左邻右舍，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忒酸。

      但我的母亲对于偏酸一些的食物，却可以称得上“无酸不欢”。正常人所认为酸的，她都嫌不够。于是那批橘子顺理成章地成了母亲分内的事。她对橘子的评价极简：“差不多够酸。”

      不知那些嫌橘子酸的人听后，又会作何感想。

2018.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