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遇到你，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复杂人生呀

最近在读刘瑜的《送你一颗子弹》，好几次坐地铁的时候，边读边笑，越读越过瘾。

我觉着吧，这本书很真实，真实得吓人。读着读着，就有种，“嘿，这说的不就是我吗”的感觉。

比方说啊，书里头写，

很有可能，比被困在一个小地方更可怕的是逃脱一个小地方。因为那时候你才认识到人生的问题它不是一个地点的问题，它那么复杂以至于你不知道它到底是一个什么的问题。

人生是很难一言以蔽之的。

在我的世界观里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二元对立的。这种划分太粗暴了，粗暴得简直无趣。

就比方说前阵子热映的《我不是药神》，山争哥哥刚出场的时候，说白了就是一屌丝——脏乱差就算了，还家庭暴力——无论是哪个姑娘，肯定都不爱跟他过。

他一开始去进口格列宁，就是为了钱。但他为什么要钱呢？

因为他要养他儿子，要给重病的老爸治病。生活的压力，是迫在眉睫的事儿。没钱这日子就垮了。

他要钱，看起来是一种贪婪，但也是一种生存本能。

后来有人跟他说，药品走私这一行难做，他放弃了。

那为什么放弃？

无非还是上有老，下有小。

再后来，他事业有成，本来可以金盆洗手，啥都不干，但他就是因为过去那些朋友，宁愿背上种种风险，自己出钱、补贴，重出江湖，把药从印度弄回来。

最后那一幕，病友们站在街边，摘下口罩，送别他。连开车押他去监狱的狱警还说，“把车开慢点”，就为了让他多看两眼接受过他帮助的人。

看到这儿，我在电影院里头，哭得昏天暗地，周围啜泣的声音、掏纸巾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瞧，他不是药神，不是救世主，就是一凡人，甚至有过不堪的面目。但他后来所做的种种，真的很令人动容。

所以说，复杂是个中性词。就我所看见的，大部分人，都在人生的灰色地带里，挣扎地开心着，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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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孤独呢

除了复杂的世事，还有另一种生活，叫孤独。

这就得提到这本书里头，我很喜欢的一篇文章，《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

她写，

罗素说他生活的三大动力是对知识的追求、对爱的渴望、对苦难的怜悯。你看，这三项里面，除了第二项，其他两项都是可以自给自足的，都具有耕耘收获的对称性。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不同的自我，他们可以彼此对话。你还可以学习观察微小事物的变化，天气、季节、超市里的蔬菜价格、街上漂亮的小孩儿，你知道，万事万物都有它值得探究的秘密，只要你真正——我是说真正——打量它。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自己很多时候坐地铁时会看到，车厢里清一色的，都是在看手机的人。

这样的生活，总会让人联想起在书里读到诸如“死鱼眼”“干瘪生活”此类描述，看多了，自己都觉得，“人间不值得”。

后来，我就不看手机，看人。

一次，我看到一对情侣，俩人很甜蜜地牵着手聊天儿，乍一看没什么，仔细看，发现男生穿的衣服上，印着他女朋友的头像。那时候我心里就在想，这男生还挺有勇气的，居然敢就这么穿着出来。

还看到一位母亲，穿着黑灰色的条纹衫，塞着耳机，抱着孩子，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了，她的脸正对着孩子，很像西方那些“圣母玛利亚”的油画，但这位母亲的眼睛闭着，估计也是睡着了。

旁边是一个中年妇女，蹲在地上，脚边是一个大街上常见的红色编织袋，她在那里看手机、打电话，讲话很大声，以至于大半个车厢的人都能听见。

如果你愿意，真实的生活会用一种近乎赤裸的坦诚展现在你的眼前。

那对情侣、那位疲惫的母亲、那位远道而来、讲电话很大声的妇女，其实都是一本本行走了几十年的书。

在人头攒动的地铁车厢里，很多灵魂就这么跃动着，他们曾经也是天真无忧的少年郎，但也都面对过令人心生绝望的挫折和溃败。

遇到另外的灵魂

两天前还有人问我，你觉得什么是好作品？

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两个字，是，真诚。

按菲姐的歌来说，就是

也不准备自责，我不慌不忙，自然坦荡，绝望地逆流而上，甘心地自投罗网。

跟刘瑜在这339页的对话里，我觉得很亲切，跟聪明人聊天是非常愉悦的事情，有种高手过招的痛快感。

那么，最后要聊的这段话，像刘瑜自己说的，“虽然听起来没那么知音但它的确很肺腑”——

幸福其实往往比我们所想像的要简单很多，问题在于如果我们不把所有复杂的不幸都给探索经历一遍，不把所有该摔的跤都摔一遍，不把所有的山都给爬一遍，我们就没法相信其实山脚下的那块巴掌大的树荫下就有幸福。

希望诸位在人生路上，无论前面再怎么拧巴，最终都能找回那巴掌大的幸福。

希望，阳光遇到你，改变了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