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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史论稿》读书笔记

2018-08-29  本文已影响92人  薛崔愿


作为《简书》历史学栏目的签约作者,因为俗务缠身好长时间没有给《简书》供稿了,实在是抱歉的不行。昨晚,终于参照着读完了唐长孺先生的《讲义三种》和陈寅恪先生的《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吕思勉先生的《两晋南北朝史》和万绳楠先生的《魏晋南北朝史论稿》,将上述诸书的读书笔记汇总成文,权当交差。
南朝四代,宋齐梁陈,朝代更迭很有意思,不是刀光剑影杀出一条血路夺了人家的江山,而都是通过貌似温情脉脉的“禅让”来荣登皇帝宝座的。
禅让在南朝的轮番上演,虽然少了些血雨腥风,却充斥着更多的狡诈与阴谋,实际上还是篡权夺位。因为要打禅让的旗号,所以必须把顺天应人的戏做足,“劝进”于是成为必不可少的环节,而且是主要环节。
东晋恭帝司马德文是司马懿的第六世孙,东晋孝武帝司马曜的次子,安帝司马德宗的亲弟弟。元熙二年(公元420年),司马德文禅位于刘裕刘寄奴。晋恭帝很聪明,知道东晋气数已尽,皇帝早就是军阀的傀儡,所以刘裕让人将写好的禅位诏书拿给他抄的时候,他欣然提笔,没有丝毫犹豫。按说这事儿就算结了,刘裕应该满心欢喜地圆他的皇帝梦去了。
可是不,刘裕一定要“奉表陈让”,说自己德行浅、功劳小,当不起这个大位。这时候,晋恭帝早已知趣地搬出皇宫去了,这个陈让表自然不能送达。数百名大臣联袂上表劝进也不行,刘裕硬是把架子端着。这个时候,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亮相了,他就是太史令骆达。

魏晋以后,太史令的职责主要是掌管天文历法。由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很低,人们对自然的认识往往抱有主观神秘的态度,所以太史令颇有些像现在的仙婆神汉,要太史令来证明刘裕代晋是上天的旨意,显然是太合适不过了。
骆达一条条地陈述着,大臣们静静地听着,刘裕不动声色地看着。不外乎太白经天异姓兴、五虹见天圣人出、黑龙登天大人受命一类的星象符谶记录。有意思的是,骆达还玩起了数字游戏,说什么东汉建武至建安一百九十六年而禅魏,魏自黄初至咸熙四十六年而禅晋,而晋自泰始至今正好一百五十六年,都有个“六”字,可见刘宋受禅是上天的安排。骆达叨咕完了几十条天降附瑞的记录后,群臣齐声附和,刘裕看到压轴戏已经唱罢,这才应允了。在许多没有心机的人看来,刘裕这样太造作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会惹人非议。其实不然。
他不仅是把戏做给群臣看,通过这样一种仪式来观察众人的忠诚度,而且是把戏做给天下人看,让所有臣民都知道,我刘裕当皇帝是受到老天爷的支持的。所以,后来齐代宋、梁代齐、陈代梁的时候,这出大戏都演得有板有眼,如出一辙。更有意思的是,连压轴戏的主演和戏词儿都一成不变,直接剽窃自刘裕大导演的禅让剧本。齐高帝萧道成受禅时就是这样。

先是宋朝王公大臣登门陈请,后是太史令文建陈天符瑞,依然是东汉一百九十六年禅魏,魏四十六年禅晋,晋一百五十六年禅宋,而宋自永初立国至今已六十年,又是逢“六”。如此一来,结论自然是“天意”。
其实,在篡位者的心里,皇帝这个宝座是非我莫属的,有没有太史令的数字游戏,都不会影响到大局。
之所以让群臣粉墨登场、联袂劝进,不过是不得不走的一个过场而已。既然是走过场,表演是否出彩,场面是否感人,乃至戏词儿是否剽窃,也就无关紧要了。太史令的数字游戏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事实:禅让从来就不是真实的历史存在,而是一种虚伪的政治样板。
其实质不过是实力派野心家们将力不从心的傀儡皇帝们从龙椅上揪下来后,为自己取而代之而上演的一幕幕荒诞剧而已。
主要参考文献: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王文清、许辉《两晋史话》,程应鏐《南北朝史话》,唐长孺《讲义三种》,《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吕思勉《两晋南北朝史》,万绳楠《魏晋南北朝史论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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