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
(日更未完)这是一篇构思还不成熟的小说,也许能完成,也许不能。每天至少完成日更的100字,且在书写的过程中内容可能有所改动。若浪费了阅读者的时间,这里说声抱歉!
第一章 三东
公元1993年8月26日
大红靠着三东的肩膀儿,似睡非睡。三东半眯着双眼,搂着温温软软的大红的胳膊,阻止不住刻意记住这种感觉的念头。三东讨厌这种不能控制的胡思乱想。
“大红,”三东的声音飘在空气里,轻得像柳絮。
“嗯?”大红还没睡着。
“那年,我掉进羊圈,那疯羊头抵着地面冲过来时你怕不?你哪来那么大劲儿呢,把大羊都顶了个脚朝天。”三东抚摸着大红额头左面发际线下的疤,又问了那个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怕不怕?”大红像在问自己:“记不得了。只记着见你吓呆了,不动了,心想着不能让羊顶着你。”大红笑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固执地响了起来——你是我的。这句常常从心底冒出的话大红从没对三东说起过。
大红又瞥了一眼小兽似的蹲在墙角的大行李箱,心里过电影似的回放了一遍里面的东西,生怕少了一样。
“三东,箱子放在宿舍别忘了上锁,出门记得带钱,每天吃喝别老委屈自己,有事儿就给队里打个电话。”
“嗯,知道。”三东猫似的蜷起身体,又向大红靠了靠。
“睡吧。”大红抽出三冬搂着的胳膊,起身关了灯。只在心里嘟哝了一句,你千万照顾好自己啊!
山里风硬,将近九月的风里已经有了秋的微凉。各色小虫陷入残夏的狂欢,高低起伏不甘落后的鸣叫着。
夜深了,三东大睁着眼睛,享受着大红均匀的呼吸和熟悉的体香。窗外的星光格外明亮,似乎好奇的探看着第一次失眠的这个叫三东的姑娘。
三东的皮肤泛着莹白的月光,修长均匀的四肢树一样伸展着,发育了的身体就像村外那起伏的山梁,蓬勃,美丽。山在夏夜里沉默着,虫们也陷入了浅浅的睡眠,三东很想像往常一样沉沉睡去,在睡梦里忘记过去,不想未来,最好连梦也没有。天光和月光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三东梦到了一片浓浓的雾。三东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忘了要到哪里去。
公元1978年8月26日
挣脱了烈日炙烤的白水镇渐渐活泛了起来。蒲扇的哗哗声,旱烟的滋滋声,孩子的奔跑声,吆喝狗的呼喝声在不宽的街道上此起彼伏。
挑着两担烟叶的魏山,佝偻着本就不高的身子,穿行在傍晚的白水镇,打算在各种声音里填上一句吆喝:“卖烟叶咧!”可吆喝声和已往一样,只在紧闭的嘴里转了一圈儿,咕噜一声咽回了肚里。
也难怪闷葫芦似的魏山至今没学会吆喝,人家的烟种的精细。只要魏山在老地方蹲上一会儿,就会有主顾凑过来扯上几捆回家过瘾。魏山的老地方在白水镇剃头铺西边的大槐树底下。那树年头长了,成了精。两三个男人合抱不拢。浓密的树叶遮住了烈性的日头,就是正当午,树下头也有习习的凉风儿。晚半晌出来乘凉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伞似的大槐树冠底下。除了下大雨,树底下总不缺下棋的、看热闹的、扯闲篇的。镇里的新鲜事儿就源源不断地从这老槐树底下散播开去,再聚拢回来。
今天的大槐树和往日不同,人们像铁屑一般吸附在旧碾盘周围,形成个黑圈儿。没人顾得上和“卖旱烟叶子”的老魏打声招呼。魏山放下担子好奇的凑了上去,一个蓝布包袱透过人缝挤进魏山的眼光里。半旧的包袱围成了个三掌来长的笋尖儿。笋尖里一张涨红的小脸儿正皱巴巴的正冲着铁屑们猫崽儿似的闻着气味。
“爹妈咋能这么狠,挺好的女娃就舍得扔了!”
“这娃一天不吃不喝,哭的跟小猫崽子似的了。”
“憨子,你把娃抱走,和你家狗蛋儿一起养着呗”……
魏山退出嘈杂的人圈儿,把担子安置在墙边儿,闷不做声的等着主顾们从碾盘前循着烟味儿找见这两担刚晒好的金灿灿的旱烟叶。日头完全落了山,暑意全退了下去,人圈儿陆续散开,魏山的烟也就卖出了大半。碾盘上那皱着脸,哭没了声的女娃又重新钻进魏山的眼里,心里。魏山从褡裢里缓缓抽出烟袋,捏一撮烟末塞进烟锅里。一袋烟过后,魏山就做了决定。他把女娃带回了家。第二天,全镇的人就都知道了,罗锅老魏家捡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