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首诗串联的爱情：白居易一生挚爱

年少时，因避战乱，白居易随母亲迁至父亲当时任官所在地，在那里与邻家的湘灵相识，二人成了青梅竹马的玩伴。

从两小无猜，到暗生情愫。然而他们的真情遭到了白居易母亲的反对，终是天各一方。

白居易从未忘记湘灵，他将对她的情意都写入了诗中。

白居易十九岁时，湘灵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白居易在《邻女》中，追叙了十五岁的湘灵：

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

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二十七岁那年，白居易为了家庭和前途不得不而离家远行。一路上，他写下三首怀念湘灵的诗。

寄湘灵

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

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干独自愁。

 

寒冷的空气把眼泪都冻住了，每每到了高处，他总忍不住回望。即便遥望不到，他也能想到，身在家乡的湘灵也会倚在栏杆上远眺。

寒闺夜

夜半衾裯冷，孤眠懒未能。

笼香销尽火，巾泪滴成冰。

为惜影相伴，通宵不灭灯。

 

这是一首闺怨诗，不仅白居易在思念湘灵，湘灵同时也在思念他。深夜倍感孤寂，连灯影的陪伴都显得十分珍贵。

长相思

九月西风兴，月冷霜华凝。

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

二月东风来，草坼花心开。

思君春日迟，一夜肠九回。

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

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

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

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

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这首诗仍是以女主人公的口吻，追忆他们的爱情往事。饱含爱之深切，思念之苦，对爱情的忠贞与美好向往。

白居易与湘灵的恋情遭到反对，之后白居易全家迁离，此后连见面的机会也未必再有。而白居易从未忘记湘灵，在多首诗中再次表达对她的思念和深情。

冬至夜怀湘灵

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

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

感秋寄远

惆怅时节晚，两情千里同。

离忧不散处，庭树正秋风。

燕影动归翼，蕙香销故丛。

佳期与芳岁，牢落两成空。

寄远

欲忘忘未得，欲去去无由。

两腋不生翅，二毛空满头。

坐看新落叶，行上最高楼。

暝色无边际，茫茫尽眼愁。

在与母亲抗争多年却无果后，三十七的白居易娶了同僚的妹妹为妻。家庭生活未能抚慰白居易落寞的心，他对湘灵的怀念总会突然被激起。

秋雨之夜，他把思念写进诗里。

夜雨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晓，风雨正苍苍。

不学头陀法，前心安可忘。

睹物思人时，他把惆怅写进诗里。

感镜

美人与我别，留镜在匣中。

自从花颜去，秋水无芙蓉。

经年不开匣，红埃覆青铜。

今朝一拂拭，自照憔悴容。

照罢重惆怅，背有双盘龙。

白居易蒙冤被贬江州，途中偶遇湘灵。

这一年，白居易四十四岁，湘灵四十岁。再不是当年的少年少女，心中的情意虽在，却也无法说出口。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湘灵，白居易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千言万语，化为诗篇。

逢旧

其一

我梳白发添新恨，君扫青蛾减旧容。

应被傍人怪惆怅，少年离别老相逢。

其二

久别偶相逢，俱疑是梦中。

即今欢乐事，放盏又成空。

五十三岁那年，白居易杭州刺史任满，在回洛阳途中，特意到当年的老宅探访。而湘灵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