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剑

头前电话没打通，上午去北塔寺做了两手准备，医生和拳馆在其不同方位，若是老先生今儿不出诊，就转道去拳馆。

心头这么一想，竟真是今儿不出诊。师父并没有回来，我自个儿径直去了。走上木质楼梯，一阶阶踏上去，那熟悉与亲切，油然生起，师父养的花已经出了花苞。

空静的拳馆，一个人练拳，心中隐约想到“不觉光阴转，山中已半年”那种悄然逝去的无声感。这样的一种人生至味在许多古人的诗句里见过，自己头一回体验，才晓得这滋味。

“悟空”二字浮现出来，我愿意它作我的字，这是我的症结所在。

练拳时拉筋感明显，右胸那块不通的地方，是旧疾和新冠交织的结果。幸亏有疾病，它是治疗傲慢的最佳良方，它让人生起害怕，由害怕而敬畏，敬畏而后再明理，原来那理中有不通不明，糊涂着却自以为是的地方。

非穷理无以明智。

病从人而来，没有人就没有疾病，是人的行动轨迹，生活起居，傲慢与偏见带来了疾病。不改变自己，疾虽偶去，不远人。

师兄学剑已有时日，时而遇到师兄舞剑，师父馆里也一直有剑垂挂，过去我并没有看到，或者说好像是看了了，心没有到。唯今天，那剑我方看见了，如此动人，和一朵盛开的玫瑰没有二样。它卧在一座方椅之上，安静闲适，亦庄重。

拳馆的立柱上亦垂挂两柄，喔，我今天看见它们，心生欢喜。凝视那一瞬，时空静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