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行，身登龙门（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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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将军李四》鱼肠（27）

本回目：太守

（1）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十里铺，我先去了那个客店，看看二王子王然来过了没有，客店老板看到我，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大人，您可回来了，二王子已经来过了，让你去郡城太守府去找他，直接去就好了，路上报李四的名字，太守已经打过招呼了。”

到了城门，我冲几个守城门的官兵说：“我是李四，要去太守府。”
马上一个领头城门官的就跑过来了，说：“我为将军带路。”他一路小跑，从前面引着路，我连马都没下就到太守府了。

太守府的护卫听到是李四将军，一路小跑冲进去禀报去了。另外几个人过来，把我的马接过去，牵到后院去了。

没一小会，一班人就列队就出来迎接了。居中的有两个人，为首的身着铠甲，五大三粗的，旁边的本来身材匀称，跟为首的人在一起也显得瘦小了，身着纯黑色的素布衣服，一副大管家的扮相。

为首的冲我拱拱手，说：“八里郡太守封千里迎接来迟，李四将军辛苦。”

旁边的“管家”微笑着附和道：“将军辛苦。”

封千里侧了一下身，给我介绍道：“这是我们八里郡的钱粮管家，孔华。”

孔华冲我拱拱手，说：“在下八里郡太守府主簿，久闻将军大名。”

我也冲他们拱拱手，问道：“二王子呢？”

封千里说：“二王子摆好酒宴，正等着你入席呢。”

我很疑惑，又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到。”

封千里笑着说：“每天都摆上呗。”

我们绕过前厅，到了后院，后院很大，很朴素，除了几套武器架子整齐的摆在那里，围城一个小比武场的样子，其他多余的东西几乎没有，一眼看过去，更显得空旷。

孔华主簿引我们到了摆酒席的房间，一推门，酒香就飘出来了。

二王子王然正坐在上座，已经喝了不少了，一看到我，开心了，大喊道：“李四、李四，你终于回来了。”

我坐到王然旁边，正想给他细讲一下小蒙山的情况，他却伸手制止我，说：“正事就说一句话，其他的等我们喝好了再说，小七还要几天才能到。”

孔华主簿一边招待我和二王子喝酒，一边给我们讲着笑话，说：“我们八里郡有两大特产，第一大特产是这烧酒，烧酒酿制简单，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能酿一些，但是每家的手艺有不太一样，来，将军先喝一杯！”

我喝了一大杯，果然这个酒醇香甘冽，喝到肚里顺滑无比，回味中还是一股香甜，竟不亚于王城的酒。

我又咂摸了一下滋味，说：“这个酒不亚于王城的酒呀。”

孔华主簿笑着说：“这个烧酒呀，酿制的新酒烧肚子，必须要放到十年以上，才能是这种味道，但是，普通庄户人家，酿制的酒哪有心放那么长时间，他们恨不得今天酿的，明天就喝完。”

孔主簿与封千里又跟我喝了一杯，说：“于是，历任的太守，就动脑子解决这个问题，有个太守就强迫所有酿酒的人家，酿了的新酒不能喝，必须放到十年。就这么个禁酒的事，差点逼反了八里郡的老百姓。”

孔主簿接着说：“这个时候，有个老爷子，当时只是个书记官，给太守献了两计，第一计，发出告示，以十倍的价格收购十年陈酿，第二计，编了个瞎话，说祭拜祖宗，十年陈酿最好。就这两条连哄带骗的招，愣是让百姓忍住了馋瘾，熬过了第一个十年，后面就好很多了，市面上都是十年的烧酒了，新酒已经没什么人喝了。”

封千里太守笑着接过话去，说：“这个孔老爷子就是孔主簿的爷爷，那个十倍收购陈酿的计划，到了第九年就取消了，到现在百姓家里有老人的，还说他们孔家欠着酒钱呢，哈哈。老孔呀，我们八里郡还有一大特产呢。”

“这个特产喝了酒再说。”我们又一起喝了一杯，孔主簿说：“还有一大特产，师爷呀，在这八里郡城墙上，扔下块石头去，砸死三个人，两个是师爷，还有一个正准备找师爷打官司呢！”

我们都大笑起来。

（2）推杯换盏，没几个回合，王然就不省人事了，像睡着似的斜靠在椅子上。

孔华主簿看看王然，又看看我，直了直身子，说：“将军，你也喝好了吧，我们还是谈点正事。”

“这个事，你先别说，我们说，我们把情况说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对一下，看看有哪些纰漏。”封千里太守又呷了口酒，说道。

“这里的事，我们跟二王子已经说过一遍了，只是漏掉了你去小蒙山看到、听到的情况，这一部分，你再补充。这个事，就从我们每个人得到的信息来说起。”孔华主簿转动了一下脖子，慢慢的说。

“二王子和李四将军到八里郡来，是以督办我们八里郡平乱不力的名义，兵部的赵尚书提醒了三个方向，一是八里郡内部不和，二是乱民彪悍，三是西昌战乱的影响，于是你们微服到了我们八里郡。二王子天资聪颖，混进了监狱，你去了小蒙山寻找乱民，七公主假装钦差去了，估计过几天就到了。”孔主簿先从我们这边的信息开始梳理。

“二王子在监狱里也是待了几天，他想从八里郡监管的人里找出一些端倪来，但是待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了里面的环境了，也是觉得我们八里郡的监狱没有什么问题，就让狱卒带消息给我们太守，就出来了。二王子出来后，发现你去了小蒙山了，就打算亲自过去救你，但是听说西昌的韩复王子在山上，就觉得你没什么危险了，这才放心在这里喝了几天酒。”

“跟李四将军说说我们接到的命令吧。”封千里太守着急的跟孔主簿说。

“遵命，太守。八里郡今年不太平，有几个地方遭了水，还有几个地方遇到了台风，收成不算好，恰好今年朝廷发布命令，要求收两成税，有几个村的村长就来太守府说过，今年收成不好，要求按照惯例收一成税。我们周国各郡都是以自治为主的，除非遭了大灾，不会要求朝廷拨钱拨粮的，就今年这个事，朝廷不觉得是个事，对我们郡里来说，还很不好应付。”

“于是，我就给太守出了一个馊主意，谎报乱民，就是税收太高，很多村落出现乱民了，正常情况，这种事都是自己处理的，不会麻烦。恰好，后西村也出现了几个西昌国的难民杀死郡里的官兵的事，一共十二个人，六个严重的已经判了死刑，六个协犯也判了重刑，这就是第一次上报里面提到的，十二个乱民头领，六个击杀，六个逃窜的。”

“这个事在上奏的时候，用尽了心思，既不要让朝廷觉得此事太重，也不要让朝廷觉得太轻，打了几遍草稿，最终呈交上去，事情的发展，如我们的所愿，兵部给我们回了公文，让我们自行处理，后面，我们又提了一个要求，减免部分地区的两成租子，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这个事，就算是这么处理下了。”

（3）“过了一段时间，丞相来了一封信，大致意思是说，西昌王子韩复从王城逃走了，他可能回去后西村，截杀他，按照乱民呈报此事。这封信是所有事情的转折。”

“丞相的信？不是以大王的旨意，或者兵部的批示？真假能确认吗？”我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丞相的信，如假包换，丞相是孔家的人，我们有不公开的标记，还有丞相发给底下的标记，两个标记都对的上，是交给太守和我的，不是发给八里郡的正式批示。并且是野狼军的一个头目给送过来的。”孔主簿先给解答了丞相信件的真实。

“至于截杀韩复，以乱民的方式处理西昌国的难民，这些事的原因，不是我们能解答的了。”孔主簿说到这里，就把这封信说清楚了。

“这封信，我们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军令如山，我们一定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太守封千里坚决的说。

“这个事，就因为这一封信给解释过去了？小蒙山上的难民后续怎么处置，韩复怎么处理？还有，后西村的屠杀，也是丞相下的命令吗？”我不太能接受这么推脱的一个解释，继续问下去。

“后西村的屠杀，是朝廷直接给戍边的军队下达的命令，我们只是协助，整个的屠杀过程都是由戍边军队执行的，惨无人道。”孔主簿叹了一口气，太守封千里也在旁边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们大周，自诩是文明之地、文化正统、世界中心，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来呢。”我愤恨的说：“小蒙山上的难民，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

“为什么要执行屠杀，我们八里郡给不了你任何的答案，你可以等二王子酒醒了之后，跟他好好聊聊，至于小蒙山上现在聚集的难民，二王子一直想听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孔主簿问我。

“问我怎么处理？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呢？”我很诧异，说到底，我也就是个保镖，哪有资格参与这么高的决策。

“不用考虑那么多，你就凭心出发，想一个处理的方向就好了。”孔主簿给了我一点提示。

“安置到后西村，给吃的、喝的，送些郎中去给它们疗伤。”我略想了下，说。

太守封千里与孔主簿对看了一眼，点点头，封千里说：“我们从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孔主簿那里有完整的安置方案，包括对他们的约束。”

（4）吃好喝好了，我回去休息，想起韩复跟我说的，帮他搞清楚周国到底在干嘛？

但是我能给他带去什么消息呢，就说我们周国的丞相一封信，就把你们西昌的难民逼的到处逃窜，颠沛流离。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