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小孩 3.

他时而像一只鸭子在水中游来游去，时而像一只大雁在空中飞行，时而又像一个怪兽在森林里趾高气扬地散步……跳着跳着，他拉起我和洛塔的手一起跳，于是我扮起了一个弹来弹去，怎么也停不下来的跳跳球，洛塔则办起了艾老师的花猫菲菲小姐。

没跳一会，我们便累得气喘吁吁了，路吉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那像小号独奏的音乐声立刻就停了。他又像从前那样把双手往空中一挥，两只手上便多出了两杯近乎透明的柠檬汁，杯口还插了柠檬片。

“请，我的小客人。”他优雅地弯腰递了一杯给洛塔。

“另一杯是我的对吗？”我踮起脚去拿路吉另一只手上的柠檬汁。

“小鬼，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我将柠檬汁一饮而尽，没想到喝最后一点的时候呛了一下。

“洛，咳咳，塔，咳。”

“你好，路吉先生。”洛塔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我叫洛塔。”

路吉微笑着上前与洛塔握了握手，洛塔似乎并不那么反感路吉了，两人坐在阁楼里那落满灰尘的椅子上亲密地交谈了起来。

我注意到他的调色盘里多出了几种颜色，几支笔刷整齐地并排躺着。天空的颜色透过屋顶上的细缝洒在了地板上，我开始追星星的影子玩。

总之，在路吉这里什么都会变得奇妙无比。

“我已经开始期待两天之后了。”洛塔愉快地说。

路吉显得比洛塔更开心。“我也十分期待。”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搓了搓手，然后一拍脑袋，说：“孩子们，时候不早了。”

这时候时钟不合时宜地敲了四下，我想它至少应该敲九下才对。我们三人蹑手蹑脚地爬下楼梯，洛塔说了一声“再见”便一溜烟融了夜幕里。

我感觉到路吉又低头看我，而我则低头看着地面。远方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一阵颂歌。

快乐的一天转瞬即逝/

别让悲伤填满心房/

愿鸟儿化作信使/

将心带去未来的田野上/

“再见，路吉。”

我忘记自己是如何度过公休日的第二天的了，再次上课的那天，太阳依然高高地挂在空中，洛塔一如往昔地认真听课，而我却趴在课桌上发呆、走神。明天，没错，就是明天，我就可以看见路路熊和吉吉鼠和我们一样鲜活地运动起来了。

那些奇妙的图画会像珠子一样被串在一起，一个故事如光一样地被折射出来。虽然我总是待在阁楼，但我依然无法猜出故事，只是那两个鲜活的形象印刻在我的心中。我一直相信路吉能够与它们对话，路吉在我心里一直是魔法师一样的存在。

下课后，我背上书包准备跑去路吉的阁楼，洛塔对我说：“如果明天路吉需要帮忙，千万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便冲出了教室，在走廊上与安和古米擦肩而过。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我快速的步伐已经将我载到大门口了，远远地，我好像听见他们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但并没有在意。我到达阁楼的时候，老奶奶不在家。

路吉正在摆弄那台留声机，见我来了，他停下说：“刚刚录好音，希望吉他独奏做背景不会显得单薄。”

“吉吉鼠的声音也是你的吗？”我无法想象路吉如何发出留声机中传来的那尖细的嗓音。

“或许应该找洛塔来帮忙。”路吉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窗外的一派夕阳晚景。

“但恰好我有那么一点口技。”

我知道路吉接下来将完成拍摄工作，便独自一人坐在阁楼外的小台阶上看落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轻微而怪异的声音，随后，便看见两堆“草”向我缓缓移动过来。草当然是不会自己移动的，我几乎是无声地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

草自动掀开之后

两个人爬了出来——安和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