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凡人,笨一点又何妨
“有精神暴力倾向的人,通常无法直面真实的自己,无法正视自己身上的问题。他们会把问题怪到身边的人头上。比如,有精神暴力倾向的丈夫贬低妻子的时候就等于是在贬低自己。” ——日剧《坡道上的家》
只有6集的一部日剧。
一位家庭主妇接到通知,要去为一场审判做候补陪审员。这是在她周而复始的家务、照顾孩子之外突然增加的一项“社开活动”。很多的时间要用在庭审和参与讨论上,习惯的生活节奏被打破自然不用说,然而,另一个“打破”也随之悄然来袭,它恰巧来自这次审理的案件:一位母亲杀死了自己8个月大的孩子。
按照日式悬疑的惯性思维——这中间一定有隐情。没错,全剧就是一个揭露隐情的过程。只是这个隐情不只是被告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外人看到的样子。正常的、美好的、从容的、甚至完美的。庭审开始了,除了被告,每个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开始了这场审判——母亲,怎么能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是邪恶的,自私的,虚荣的……
不信你看:
被告的丈夫出场了,一副无奈、无辜的倾诉着自己是怎样的迁就着作为被告人的妻子。怎样努力的做着改变,怎样宽容于妻子对自己的照顾不周,怎样用“做不到的话不要勉强自己”之类的话给妻子减压,怎样请妈妈来分担带孩子的辛苦,而“她”又是怎么固执的要自己承担,怎么不接受自己控制不了局面的现实……
婆婆出场了,描述着自己去帮忙时作为被告的儿媳种种不恰当的行为,自己是怎样心甘情愿帮忙却被拒绝,怎样不能理解“她”做不好一个母亲的角色,愤慨之下甚至冲过去咒骂和撕扯……
周围人的证词出现了,被告问过很多自己带孩子中的困惑,也说过带孩子的辛苦,大家是如何觉得她杞人忧天,如何觉得她能力太弱……
检方,一次又一次凭借有利的证人证言确定被告罪大恶极。没错,她的罪行令人发指。至于辩方说的体谅下她“无法想象的带孩子的压力”,这博同情的招数也好卑劣。
然而,无论法庭上发生着什么,被告却好像一尊面无表情的蜡像。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是这样?她竟如此冷漠?她的隐情是什么?
庭审越深入,内容越具体,大家发现被告家里的有些“剧情”貌似也在自己生活中上演着,在法庭上听着对的,在自己的生活里却为什么觉得那么不舒服呢?为什么有种说不清的被伤害的感觉呢?终于,有人搞懂了,家人那些宽容、体谅、帮助,周围人那些想当然是一种是无形的“贬低”,这种“贬低”不断的逼着被告要做的更好,没有人想听听她的感受,但凡她流露出一点儿的不开心、抱怨、烦躁都是无能、不合格的证明。
故事简单也不简单。
这个故事里有一个可怕的“魔鬼”——精神暴力。
对于“伤害”,那些肉眼可见的我们才承认。那些肉眼不可见的,我们要么在不断的施加,要么在不断的承受,久而久之,在习惯中迷失,或者在突然的刺激中觉察、爆发。
每个人都有一个外人看到的样子。正常的、美好的、从容的、甚至完美的。但为了塑造、维护这样的形象,我们可能不知不觉间对自己和他人施加着“精神暴力”。小到沟通时刺人的语言,大到各种评价、宣泄、甚至随意发泄的言论。生活本来就是一地鸡毛,怎么可能时时高光?人本来就在探索中成长,怎可能只有优秀?大家习惯了保持“对”,大家愿意看到一个人努力克服一切困难的“控制力”,社会认可“你能做到”,每个角落都在挤着励志的元素,洒着成长的鸡汤。不知何时起,我们周围充斥着“强人文化”,好像谁要是有什么做不到的都是因为不够努力。正在背离了真实的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这个根本却不自知。
这个故事是讲一个母亲的。简单的说,用“为母则刚”绑架了、扼杀了一位女性正常的心理需求。
但其实,生活里类似的故事天天的发生。比如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其实这对我的孩子不难,他只要努力一下就能做到。”这句看似是对自己孩子的信心和鼓励。其实也是带着精神暴力的逼迫。那么如果孩子没有做到,就被贴上了不努力的标签。
自己也好,爱人、父母、孩子、朋友、同事等等希望大家都尽可能的保持成长,但不幻想超人、圣人、神人。求助和接受帮助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承认自己无能,而是知道协作的价值。不是暴露弱点,而是创造链接的机会。
因为疫情,很多人的工作、生活状态发生了变化,除了肉体“防疫”,也特别提醒大家注意精神压力攻击。了解、避免精神暴力。不妄自菲薄,迷失自我。
据说,和氏璧也是有瑕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