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农之死 #27 - 往事 - 考场上的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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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之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了年底，贾承孰感觉这段时间什么事都很顺。一方面收入增加买房近在眼前，另一方面驾校课程也临近结束，平时约车练习并没遇见过如网上一些人抱怨的约不上车的情况。
科目一在练车前已经考过，久经考场的贾承孰轻松拿到了97分，他当时对考了95分的许美玲说：“这位女同学考得也很不错嘛！”
对于将要到来的科目二，坡起和倒车入库贾承孰早就驾轻就熟，至于他觉得最难的侧方位停车，在两个周末的苦练之后，现在也信心大增。他感觉五米多长的皮卡也不过如此，开始佩服自己当时勇于放弃小轿车，敢于挑战大皮卡的斗争精神和英明决定，顺带着有点鄙夷许美玲的懦弱浪费了好几百块钱。
许美玲则对贾承孰的皮卡嗤之以鼻，因为她发现不仅皮卡车的教练一脸苦相，练皮卡的学员也基本都是大叔甚至大爷级别的男性，贾承孰与他们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反观自己这边，小轿车内的学员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教练也和蔼可亲还很幽默，经常把一车人逗得前俯后仰，哈哈大笑，让本来枯燥的练车过程平添了不少乐趣。
贾承孰对许美玲主次不分不知悔过很不满意，他恼怒地说：“你花钱是练车还是听相声呢？重要的是能拿到驾照就行。学皮卡一样拿驾照！”
“你先别着急吹牛，听我们教练说，皮卡考试失败率可比轿车高多了！”许美玲此时甚至有点盼着想看贾承孰会不会出笑话。
部门里的同事中，吴晓文，刘强明和老张是有车有驾照的。尤其老张买车最早，拿驾照时间最长，驾驶里程已经接近十万公里。
当听说贾承孰即将考试科目二以后，老张贴心地说：“别担心，考驾照挂科难免，我学车的时候同学挂了好几个，不是科目二就是科目三。你知道科目二哪容易挂吗？一个是坡起，一个是侧方位停车。不过有个挂了以后补救的经验，我可以告诉你，特别管用！”
贾承孰以为有什么可以在考试现场挽回的方法，直起身子睁大眼睛盯着老张问：“什么经验？”
老张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回答：“就是你万一哪一科真没考过，去交费的地方交钱再重考一次就行。”
说罢他就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Joanna和张杰也被乐得不行。Joanna还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算什么狗屁经验？”
贾承孰则躺回转椅无奈地说：“唐叔你又调皮了。”
张杰在旁边也看不惯老张的顽劣：“唐叔看来是重考过的，不然不会这么有经验。”
老张只是开了个玩笑，贾承孰也没当真，谁知一个星期以后科目二考试时他还真挂科了，而且就挂在侧方位停车上。
当时已经通过倒车项目的贾承孰正信心满满，可是等他再次拉开车门却发现副驾上坐着的是一位长相凶神恶煞的考官。那位考官眉头紧皱，嘴巴也紧闭，两道眉毛和两边嘴角活生生挤成了一个字母X。这模样当时就把贾承孰吓得心里一哆嗦，嘴上也是哆哆嗦嗦地才说出了礼貌用语：“考，考官好！”
但是那个考官却一点也不讲礼貌，只是冷冰冰的“嗯”了一声就不再搭理贾承孰。贾承孰一下就慌了神，一边爬上车一边寻思：“这肯定是个喜欢挑毛病的主儿！瞧他盯着计分表一直看说不定是在琢磨要在哪一项把我拿下！”
做完必要的准备动作，贾承孰请示是否可以起步，那考官也只是扬了扬下巴表示同意。贾承孰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缓缓驶上了斜坡，然后坡起，转弯，最后来到了侧方位停车的地方。他一边开一边观察着考官似乎不情不愿地在表格上打了几个勾，心里默念：“最后一项了！最后一项了！”
越是到了最后关头，人就越紧张。贾承孰此时已经把平时学的练的忘了个七七八八，只想着用离合把速度尽量压低，然后凭借乌龟般的速度一点一点校正把车挪进去。但速度再慢，贾承孰还是没能把车与标杆之间的空隙留足，他眼看着右侧后视镜好像要碰杆正准备调整一下方向，这时候一路都没说话的考官也发现了自己这边的险情，情不自禁地“诶”了一声。这一声就把贾承孰吓得心里又是一哆嗦，连带着手脚也是一哆嗦，然后车就先熄火接着还碰了杆。
被考官在表格上打叉以后，贾承孰板着脸找到一个小时前刚刚通过科目二所有项目考试的许美玲，一声不吭拉着她就往收费大厅走。等到交费窗口排队的时候，许美玲彻底确定贾承孰是被挂了科，她幸灾乐祸地问：“没过？真的没过？哈哈哈，让你学皮卡！”
交完费，重考加上两次额外练车的钱总共花了230块，许美玲又趁热打铁落井下石：“下次你可一定得考过呀，要是再交230，那就比学轿车的钱还多啦！”
贾承孰已经像霜打的麻叶一样垂头丧气，他向许美玲抱怨说：“今天那个考官长得太凶了，一路都没有好脸色，吓得我都不会开了。”
当贾承孰挂科的事被以老张为首的同事们听说并对他又一番情真意切地心理摧残以后，他已经皮糙肉厚无所谓了：“大不了多考几次呗！”
幸运的是两个星期以后的补考没有再碰见上回那个凶神恶煞，贾承孰终于顺利过关。而且已经考完科目三的许美玲还说：“路考更简单！”
路考确实很容易，在一条几公里长的道路上，那辆运送待考试学员的驾校大巴一路紧跟着考试车走了无数个来回。每次考试车打灯要变道，大巴车就先变道把社会车辆都给挡住，这样考生最惧怕的一项就变成了保姆看护下的安全玩乐。而贾承孰运气尤其好，他开的那一段连调头的路口都没赶上，完成一个百米加减档以后考官就让他靠边停车了，从上车到下车，可能连三分钟也没到。
等交管局寄来两个人的驾照，两个人想要开车上路的心情就越来越强烈。许美玲焦急地问：“什么时候买车？咱们先把车买了吧？！”
贾承孰心里也是痒痒的，驾照拿到手却没有车可以开，就像后背有个蚊子咬的包想挠却够不着一样难受，真想立刻冲去4S店，撂下现金就把随便一辆什么车赶紧开走。他觉得开着自己的车子在道路上行驶，那种想去哪就去哪，说走就走的感觉想来一定十分自由畅快。
不过贾承孰保持了最后的理智，他对许美玲说：“还是先去看看房吧！”
周末，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直达公交奔往城北那最后的平原区。公交一路高速，经过了几个村镇，两条河流还有一些郊区常见的仓库和厂房，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一个叫饮马桥的地方。下了车一看，到处都是围起来的工地，每片工地的围墙外也都有外观华美，装潢大气的售楼处。
一整天两个人看了六七处楼盘，价格从八千到一万二都有，还有三四个楼盘没去看但估计都差不多，他俩也实在走不动了。
回程的公交车上，许美玲累得坐下就睡着了，贾承孰却有点兴奋。
他对此行的探访结果很满意，房子价格保持了稳定，最近没啥变化。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首付二十万，过完年存款铁定是够了。
“先买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贾承孰心里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