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漫步

文/月文心

  午后阳光懒懒散散，柔柔的照在沙滩。我走在期许已久的海边，一脚踩在柔软的沙里，它紧紧的将我的脚包裹，却又欲擒故纵的从脚边散开一些。海面波光粼粼在阳光下璨若星子；海雾沉沉海中小岛若隐若现，似在风中起舞的少女傲然挺立；目光尽头海天相吻盘古也难将它们分开。

  大海风平浪静的似乎睡着了，像婴孩一样安睡在大地母亲的怀里。忽然，海风骤起海水汹涌澎湃似被惊醒的卧龙，不停的嘶吼，咆哮；卷起千层浪狠狠的摔在礁石上，撞起千丈高浪，拍翻脊背上的船只，打落低飞的海燕；不管是无辜还是有意都无法逃脱这噩运，直到它筋疲力竭再次睡去。我毫无惧色安静的站在温润的沙砾上，任海风拍打在我脸上、胸口、四肢百骸；我倔强着不肯躲闪，不肯低头，不肯瑟缩身体。风变得柔和，狂浪渐渐退去，我显得那般的平静与不自然，我像一个扭捏的小丑找不到合适自己的站立姿势和微笑的方式，只能屏吸遥望着消失在海面的地平线。

  风过无痕，大海又恢复它的平静，像孩子般玩耍起来，泛起层层涟漪轻抚礁石开出朵朵浪花，零零星星，闪闪烁烁；它享受着暖暖的阳光，远方的雾气，海船汽笛奏出的乐章；这更像是它的下午茶，悠闲自在，无忧无虑。我把初见的激动、兴奋都埋在了大海辽阔的深蓝里悄无声息，它把我满心的悸动和浮躁都轻轻抚平，让我甘愿融入大海的怀抱里，与它成为一体然后安然睡去；我就成了它，看着鱼虾在身侧穿行，再不畏惧冷酷无情的鲨鱼，闲暇时光拽着蓝鲸的尾鳍，任它带我看尽海底世界；与珊瑚相谈甚欢，我讲我的是世界，它讲它的故事，我们分享欢乐苦痛；从不会觉得彼此来自不同的世界，因为此刻的我们都是孤独的。

  清凉的海水拉回飘远的思绪，大海还是想象中那样湛蓝,清澈,美丽，我蹲下来任海浪在指缝间游走，滑腻的感觉在掌心久久不散。年幼的妹妹也学着我的样子把手放在海浪没过的沙滩上，曲着手指等海水的到来，笑着对我说：

“姐姐，你知道水为什么又咸又腻吗？“我摇头看着她

“因为海里的鱼哭了，所以海水是咸的，还因为鱼会吐泡泡，所以是腻的。“她的解释让我无言以对。我没有反驳她的见解，她正在自己最珍贵一生只有一次的单纯年华里，我不该让这些不合时宜的言词过早的沾染她纯真的年纪。做为长姐的我不愿透露她的必经之路，只能给她鼓励，需让她慢慢去体悟，走过平静、进入惊涛骇浪到最后坦然迎接自己的本身。

  童言纯真，抛开了一切的自然原理，抛开了海底一切的你挣我夺，抛开了海底一切的血腥厮杀；都浓缩在了这眼泪和泡沫里。似乎一切都简单、透明起来，海面也没有了那么复杂的深蓝，我似乎看到海底鱼虾在嬉闹，你追我赶，怡然自乐。这一切似乎都说通了，不会变的是世界周而复始的轮回更迭；变的是看世事的眼界与心情。人生何处不像这大海？风平浪静，心性单纯的童年；惊涛骇浪，振惊四座，博得名声的风华年纪；悠然自得，享受平静，回归本身的暮年。这似乎写完了一生，殊途同归，同样的出生，同样的死去，只有中间是不一样的，或宁静无痕或波澜壮阔都不过自己的选择。只是如今的我在这平静与风浪的混沌区，我迷茫着不知该选择什么？

  海水的咸腥味扑面而来，似乎深海的某处正在上演弱肉强食的厮杀。海风轻轻浅浅，海面只剩落日余晖，退潮的海水时而滑过我的脚心时而覆过我的脚背，像一群你追我赶的孩童在松软的沙土上玩耍，逗的我抿着浅笑享受这着与大海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