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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年伤逝

2024-02-19  本文已影响0人  勾漏书生

中国人,对龙,向来是敬仰有加的。只是不知,这龙年的第一篇文章,于我而言,更多的是悲伤。

年廿四,立春前一天,父亲住了院,年廿七清晨转进了ICU,之后直到初七一早,接医院通知,我们匆匆将父亲接回了家。还输着氧、插着管的他,躺在老家的床上,闭着双眼,未曾跟我们说上一句话,眼角留下两滴泪珠,便无声地远走了。

这个春节,是在医院的病房、在ICU的门外度过的。肺炎和病毒的双重攻击,加上原先的心脑疾病,父亲多脏器受损严重,除夕夜,看着医院外的朵朵烟花,心里面更是添堵。既忧心父亲的病情,也心慌那一天堪比一个月工资的日账单。人有的时候,在亲人重病面前,显得是多么的无力。

建国后第二年出生的父亲,走过了他人生的七十多个春秋。忠厚老实、不善言辞、从未被村人高看过的他,默默做了大半辈子的农民,晚年随儿子定居城市帮忙带娃十多年。

父亲有他的倔强。比如,当年纵是家贫也劝我考大学,而不是选读中专早点出来工作;比如,坚决不让自己闲着没事做,帮带小孩时,也是折腾卖过几样东西,或者捡废旧卖。

七旬后的父亲,身体素质明显下降,坚强的他,也安然度过了三年的“抗yang”时期,没想到,却倒在了龙年的春节里。农历初七传统的人日,很多事情不宜,竟是成了父亲的忌日。虽然也预料到迟早有这一天,真正迎接时,心里的愁苦,却无处诉说。想着他,并未真正意义享过一天的清福;想着他,无怨无悔地为儿女付出;想着他,中年曾大病晚年又多病身体日增伤痛……

一辈子默默无闻的他,应该是把我当做他最得意的作品,虽然我也是那么的默默无闻。所以,丧礼完毕后,我跟儿子说:“看这老房子,虽然很破旧简漏,却是爷爷当年自己烧制青砖一砖一瓦建起来的,爸爸当前却还没能力将它修缮好;我们现在在邻市住的房,是爸爸妈妈努力工作贷款供着的;至于你们将来的房子,算第三代的房了,看看是会在哪里。”

平常宗族事情极少回来的我,那几天感受着乡亲们的厚爱与关怀,令我对家乡人文感悟又深了一层。生产队里,在家的每户人都有人过来帮忙,有的是一家几个都来帮忙。有的帮报讯,有的定了菜谱,有的帮去采购物品,封利士零钱不够就大家帮凑零钱……堂哥前前后后忙个不停,初四刚来过的四堂姐又匆匆从广东赶回,十多年未回来的八叔从梧州回来,年近七十的表兄,不顾春节的堵车,一人从海南辗转多趟车回到……

并没让我操上什么心,在亲人和众乡邻的帮助下,按当地风俗习惯,经一天一夜的法事,将父亲体面地送别,归于村子附近的山岭,与绿树青山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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