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

2024-01-15  本文已影响0人  花瓣雨66

      小郝的母亲前两天去逝了。初闻,不觉惊诧,那个和蔼可亲,步履蹒跚,背微驼,头发花白,面颊微紅的老人走了?

唢呐班子

      逝者已运回老家礼县,我决定最后叩拜一下老人。16日下午三点多,我和同事小钱、杨师、小李、小赵一起出发,一路上,小李开着车,我们几人唠瞌,从当地的有轨电车到LD人的拍脑袋搞项目,在义愤中哈哈一笑,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小郝的家里了。下了车,抬头就看见红红的帐篷突出于院墙之上,无疑这就是小郝家的丧场。只见不大的院子,架起高高的帐篷,院中央燃着两个大火盆,虽不聚暖,靠近还是热烘烘的。在老杨的领头下,我们要行叩头礼。还是西北农村的旧式堂屋,悼念堂黑白色调,郝老太的遗像就摆在方桌中间,前面的棕色香炉里插满了桃红色香枝,老杨恭恭敬敬点燃三支香,然后见缝插针般插稳香支。行礼毕,忽闻悠扬的唢呐声四起。

      原来,在我们进院后,小院南墙下的唢呐班子及时吹起了唢呐,声浪高扬,唢呐清脆,此时转身定睛细看,只见三人木椅中间坐着一位二十几岁面貌秀美的姑娘,她正专心地吹着唢呐,背挺得笔直,底气十足的样子,旁边一个年轻人弹着电子琴伴奏,初见这样的新式场面,怔住了,在原始的印象中,吹唢呐的全是男人,且长相粗犷,如今的这文艺范儿令人耳目一新,真是时代变了,新时代,新气象,吹唢呐充满了文艺味儿。

      吹唢呐的记忆来源于小时候,那时候农村人鼎兴旺,鸡鸣狗欢,猪在圈里打鼾,村里隔三岔五走个老人,只要家里不是穷得叮当响,都会请唢呐班来吹几天。我们村的唢呐班是隔壁村马家庄的xx,他是个中年男人,常年戴着一顶油汗渗透的灰白色鸭舌帽,也许当初帽子的颜色是藏蓝色,只是时间太久、太阳过烈,把帽子风吹日晒成这个样子,在那个时候,脏旧破都不是稀奇的现象,稀奇的是他的长相,他的眼睛圆而大,并且一个眼睛是“斜瞪眼”,当他吹高音腮帮子鼓圆的时候,一只眼睛就只剩下眼白,久久定在眼圈里。那时候没有沙发,主人卸下单扇门板便是他的舞台,他有时带着儿子打锣,有时带女儿打锣,在休息时,他盘腿坐在门板上,一边喝罐罐茶一边吃烤馍。他的唢呐声让沉重的丧场氛围变得轻快起来。

      在院子里坐着喝了杯茶的功夫,小郝的二哥叫我们吃饭,说吃饭有点儿简陋,其实是入席,十几道菜,硬菜多素菜少,其中的一道海参,足以显示主人对办理母亲丧事的重视,更显示出小郝弟兄们家境的殷实。

      睡在灵堂里的郝氏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儿子在国家单位工作,一个儿子在农村,大儿子在礼县一中学任教,业绩突出,桃李满天下,声誉颇高。从墙上挂的挽帐署名单位,可见大儿子名符其实,并非浪得虚名。从一个人的社交圈可见一个人的层次。

      小郝排行老三,为人厚道热情,他给我修过水轮头,认真、不厌其烦。

      他们对母亲很孝顺,这几年老人一直住在城里,儿子请了保姆伺候老人。

      人的一生说长也短暂,来的时候父母如获至宝,欢欣雀跃,走的时候子女孝尽心安,并以唢呐十里相送,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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