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如果真的有神,我祈祷能不能把我的反射弧设置的短一点,在他爱我的时候,我能同时爱上甚至早于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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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喜欢一个男孩,喜欢了他7年,他姓徐,我叫他徐七年。
刚喜欢他的时候,我18岁,刚刚经历高考,清心寡欲久了总是想着要折腾一下才算青春。
距离高考成绩公布有一段时间,我说服了家人,开始了出市计划,对,从出生到高考前,我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从我们镇到隔壁镇大姨家,我想去省城,想去橘子洲头看烟花,想看看我们小镇外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很五颜六色。
高考结束的那晚我没有回学校参加狂欢,我本就是一个安静的人,即使去了,大概也就是在角落待着,不会有人过来和我谈未来忆往昔,我也不会假装释放天性,突然喜欢上一个人抱着他大哭一场,舍不得离别。
高考结束我是开心的,哪怕我知道,我考的没平时好,可是我比同龄人早熟,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平的,所谓的不稳定发挥都是基础不扎实的表现,而我考成这样,大概是对我高三虚度年华的惩戒吧。
所以我选择跟着自己的心走一次,告别压抑与虚伪。
第二天我便踏上了去长沙的路途,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他,徐七年。
为了表现的不像第一次出远门,故意大胆四处张望,吃东西,和邻座的人搭讪。
坐对面的他忍不住笑了,他问,你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我尴尬的停止活动,默默地点了下头,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天中我知道,他父母在长沙上班,所以他经常一个人去长沙玩,对长沙很熟,他热情的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拒绝了,因为我想真正的单独行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他留着一头比一般男生长一点的黑发,特别黑,穿着粉色的衬衫,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还有一双明亮干净会笑的眼睛。
我以为我们会像普罗众生一样擦肩而过,没想到第二天橘子洲头又遇见了他,在他旁边的应该是他女朋友吧,和他一样,一脸明媚,在他看到我准备打招呼的时候,我本能的逃走了,这次旅行认识朋友不在计划之中,大概是长久封闭自己留下的后遗症吧。
一周时间,吃吃喝喝玩玩,身上的钱差不多用完了只好收拾收拾回家。
回家后,突然不用学习不用看书,居然不习惯了,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我妈索性让我去镇上大伯家餐馆帮忙。
闲不住的我,承担了送外卖的职责,世界可能真的是太小,第一天外卖对象是他,他正沉迷于游戏中。从口袋掏出钱包让我自己拿钱,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他很明显的吃了一惊,但那种不可思议稍纵即逝,他立刻缩回手,自己拿了钱给我。
回到餐馆,我问大表哥那是什么游戏,大表哥似乎很熟悉,你是去给在陈九家打老虎机的那位送的外卖吧,我跟你说,你可不要理他,那人父母不在家,成天游手好闲,除了打老虎机赌博就是和街上那些闲七杂八的人到处晃悠,以后他的外卖我去送。
噢,原来他是街头小霸王。
这以后他并没有叫外卖,而且每天早中晚班都会过来大伯家的店吃,有时候还会和朋友一起来。
这天下午餐馆没什么事,问大表哥要不要出去玩,他说,下午要去进货,给了我几百让我自己出去玩,也不知道干嘛,就在街上瞎溜达。
突然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他,他正眉开眼笑的朝我走来,说去餐馆找我没见到人,也没好意思问,没想到真找到我了。
他说,打游戏赢了好多钱,要请我吃饭,还变魔术似的产出一枚蝴蝶结发夹送我,说,这是答谢,因为遇到我之后他运气好了很多。
这天我们聊了很多,我们可能真的把彼此当成了朋友,毫无防备,敞开心扉,其实他本来并不坏,青春年少谁不贪玩,有恶习惯。
很快,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们约定一起去填志愿。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上次那个漂亮女孩,嗯,好般配,他过来打了招呼,做了介绍。
妹妹,现在情侣之间可能都喜欢哥哥妹妹的叫吧。
他在他妹妹的建议下去了北方,我选择留在了南方。
这之后他还是一日三餐来店里报道,很快暑假快过去了,那天晚上他和一帮兄弟一起过来吃饭,我第一次见他们喝酒,最后一个个都醉熏熏的,他跑过来说喜欢我。
不是朋友吗?哦,不,我也很喜欢他呢。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被我表哥拉走了,这事被我爸妈知道了。
一顿教育,当天晚上就把我带回家,我妈哭着骂我欺骗了她,我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和街头混混搭上了,是的,我被禁足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手机,我想,我和他怕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天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也是,啊,还是省省吧,已经注定是过客了。
年少的人都健忘,我也是,伴随着开学,大学就像是记忆过滤器,丰富多彩的生活让我应接不下,在这里我仿佛释放了天性,如鱼得水,再也没有人认识我,也不会有人管我,真的是特别欢喜,所以,一入学,瞒着爸妈从师范专业转到了医学专业。
嗯,欢天喜地的大一,好像喜欢上了临床系张师兄,一见到就脸红的那种,机缘巧合又一起主持了院里的迎新晚会,晚会后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说,没有啊,不过应该快了。
他说,怎么没有,你有啊。
我说,是嘛,在哪。
他说,在你对面啊。
这时电话响了,是室友小小,说体委小七在操场捡到了我的钱包,让我晚会结束就早点回,我趁机溜走了。
回到宿舍,一看,根本就不是我的钱包,小小说,里面有你的照片,超级搞笑的那种。
看到小小脸上的笑,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定是谁在恶作剧。
打开一看,是火车上不顾形象吃东西的照片,是他,是徐七年,不,不会,他去北方了,可不是他又是谁?
钱包里除了照片,什么也没有。我想不管怎么样,哪怕只有千分之一可能性是他,我也应该努力。
广播台,张师兄恰好是站长,请他吃了顿饭,成了一名广播员,我希望,徐七年能听到我的声音,能找到我。
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经不起讨好的年龄,被几顿饭,几件衣服,几次小浪漫所收买,开始慢慢接受师兄女朋友这个身份。
可是总有些心跳转化不成爱情,我讨厌谁谁女朋友这个称呼,选择了和平分手,当然我感谢他教会了我很多。
到毕业我没有再去寻找徐七年,也没有再去喜欢上谁。直到毕业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我看到了他,徐七年。
他说,今天的他需要感谢一个人,那个人让他看到自己善良的一面,那个人让他有勇气重新开始,那个人让他有一直努力的动力。今天那个人也在台下,我和她一起毕业……
原来他一直都在身边,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找我?
这时,一位同学递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没有署名,漂亮的字迹诉说着主人的用心,是徐七年,他说他要去美国了,把关于我的记忆还给我,祝我毕业快乐,厚厚的几本笔记本,记载的是这些年关于我的点点滴滴,还有一个光盘,是这些年他给我拍的照片:第一次火车上、橘子洲头的背影、大学期间我组织或参与的各种活动,那些依靠镜头错位而拍的合照无不说明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
我要去找他,不能让他走。可诺大的会场哪里还有他。
2
我是徐羽,她心里的徐七年,我喜欢一个人,可是她不喜欢我,所以只能以朋友甚至陌生人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第一次见面是在火车上,命运的安排;第二次是橘子洲头,我安排的偶遇,可是她见到我却扭头跑了。
第三次是在游戏厅,命运的安排,我知道了她在哪家餐厅,所以每天都会去她们家吃饭,只为多见见她。
我终于鼓足勇气和她说话了,慢慢的我们成了朋友,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填志愿,可是爸妈安排了妹妹过来监督我,只好填了北方,她在南方,我偷偷的记下了她所报的学校和专业。
暑假结束前夕我和一些朋友去他们家店吃饭,喝了点酒,我和她表白了,她似乎被吓到了,她表哥把我们赶了出去,我知道我把事情弄砸了,她会不会恨我,怎么办?之后去店里都没见她,她去哪了?
不顾父母的反对,我复读了,我说这次一定考上本科,每天,我玩了命的学习,想把丢下的这十几年的知识全补回来。
有时候看着看着书就很想见她,对于高四的学生,元旦只有一天假,我请了一天假,去她的学校,可是她们专业并没有她,我一定要找到她,从操场到教学楼,从图书馆到实验室,可是哪里都没有她,我找了整整两天,我告诉自己不要灰心,回去努力学习,以后一定能遇到。
回去的路上我发现钱包丢了,那里有她的照片,一阵心痛。
一年后我考上了本科,毫不犹豫填了她所在的那所学校,我希望,我能遇见她。
入学的第一天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没有急着去找她,我想着,我可以找机会去广播台,和她同事,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我还是很想见她,那天我去广播室楼下等她,可是,我看到她和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孩子一起下来,没敢上前打招呼,看得出来,那个男生很照顾她。
后来打听才知道,我的小仙女恋爱了,很难受,但看到她快乐就够了,从此我的生活除了每天在楼下偷偷看看她就是学习,她学医5年,我工程4年,至少,我能陪她一起毕业,多美好。
毕业典礼那天我被选为优秀毕业学生代表发言,那一刻,字里行间都是我爱她的声音,鬼知道我多么想和她在一起,可是我要远赴美国了,她,努力又上进,还有那么喜欢她的男朋友,大概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