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没有梦想的人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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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如潮水逆流 唯独心声不息

文 | Jamie

“你的梦想是什么？”这是我小时候最大的噩梦，也是直至今天都无法摆脱的人生的“焦虑”。

在不谙世事的年纪，本应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不济也该是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偏偏我就和别人不一样。小小年纪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多愁善感，大概是某根不知名的神经在我尚未发育完全的脑袋里莽撞地生长，冒冒失失地就扎了根发了芽，然后造就我胡思乱想的世界。

喜欢神游天外的人，总是会误以为地球是围着自己转的。能让地球停止自转的，大概是我故作老成的大脑吧。一片落叶的飘零也能迅速发酵伤春悲秋的情绪，然后陷入深深的焦虑中。

小学作文里，最常见的题目无非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最难忘的一件事、我尊敬的一个人，诸如此类，当然这些我都不在话下，自是不值得一提。然而，最让我束手无策的大概就是小学作文永远都绕不开的话题——我的梦想。

或许是为了将祖国的花朵培养成为有志向有理想的年轻人，每一代的中国小学生都写过这样一篇关于“梦想”的作文。但喜欢“思考”的我，脑子开始了飞速的运作。“梦想”究竟是什么呢？梦想=愿望吗？梦想是用来实现的吗？谁都有梦想吗？……在我思索许久，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写作时间已过去一半，而我的纸上还是只字未落一片空白。

抬头环顾，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奋笔疾书，不禁纳闷，没有人和我一样吗？和我一样对“梦想”还存在着很多问号？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纠结，套上小时候万千少女不变的“理想职业”——“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像园丁一样辛勤劳作……”匆匆开头，仓促结尾，在满头大汗中应付完了本次“大作”。

祸不单行，小学老师就是特别喜欢拿这个话题做文章，除了作文，还要大张旗鼓搞个演讲、辩论，真是苦煞我也。大家激情表达的字眼里，总是出现着 “科学家”“外交官”“军人”……这是我无法参与的话题。

事实上，这个年纪的大家，又有谁对“梦想”这个词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呢，大多数人不过是将课本中颂扬的那些伟大的职业理想化成了自己的“梦想”，但即便是这样，大家也都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那我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我并不想当老师，也想不好自己的梦想，我的脑子里只有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念头。小小的我开始焦虑了，按照老师给我灌输的各种美好的关于梦想的理念，人怎么可以没有梦想呢？

一个没有梦想的小孩是不被大家认可的，我曾经这样想过，所以我从来不敢和大家坦白“我没有梦想。”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大家与众不同，我恐惧着自己的“不一样”会被大家当成怪物，我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这个羞于出口的“秘密”。

小时候的快乐稍纵即逝，但恐惧总是会被放大无数倍，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伴随着长大。在某个合适的契机，这份“焦虑”便会像定时炸弹一样再次爆发。

望着填报志愿网页上的空空如也，我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感受到当时对“梦想”的迷茫，没错，我再一次陷入了这种“焦虑”。这一次，与其说是梦想，不如说是抉择。人人都说勿忘初衷，跟随着你的梦想走，我感到了无所适从。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人生应该遵循我“梦想”的轨迹，那么没有梦想的我，该如何是好？

现在生活着的成熟的人们，他们也曾经有梦想吗，如今的样子是他们梦想中的姿态吗？父母的小时候可能也是大名鼎鼎的“科学家”，但“科学家”现在料理着生活琐碎，在柴米油盐中奔忙。梦想没有实现的他们，在这样的生活中仍然过得有声有色。我的母亲她说她从前以为自己会是大歌星，现如今哼唱起来仍然是幸福的歌儿。

所以，梦想重不重要呢？我当然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梦想，或者因为没有实现梦想也能过得很好，便说不重要。自然是重要的，但学会了释然。在我没有想好自己的梦想之前，把自己能做好的先做到极致，没准哪天，便被赋予了做梦的权利和实现梦想的美好呢?

就好比我最喜欢的青春文学作家八月长安所说，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那么就努力去做到最好，等到有一天你想得到什么的时候，不会懊悔自己没有足够的资本伸手追逐。

“你的梦想是什么？”时光匆匆，如今我依旧没有梦想，我依然回答不出这个深奥的问题，我仍然写不好小学生的三百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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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排版｜Ada，一个90后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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