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22.三日之约
摇摇晃晃闹腾半天,师傅许印大师终于醉倒睡着,这会连呼声都没有,沉沉地爬到桌上,又听得明义在街道上尖叫,明忠和明德赶了下去,看到师弟被人欺负,明德上前抓住鞭头,向怀里扯了扯,杨浩星怎么拉也拉不动,明德又怒喝道,“小妖女住手,我师弟怎么得罪你呢,这般狠毒。”
杨浩星毫不示弱,“说谁小妖女呢?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给人家头顶扔杯子!”一旁的明忠才知原委,赶紧上前傻笑道,“那杯子是我扔的,不管师弟的事,姑娘要责怪责罚我吧!”说着拉开明德拽着的手臂。
此刻明德也觉得理亏,便道,“是不小心砸了你,要骂归骂,也不至于打人吧。”
杨浩星看着师兄弟三人搪塞自己,而后面的两个大男子只看热闹,也不帮自己说一句,便不好气地说,“爱怎么说吧,算老娘倒霉,好女不跟男斗!”扭头就回。
“哎,你这丫头!”明德听了后半句,又想狡辩,被师哥明忠拉住,两人才回头看抱着身子的明义,一并指着他,“你呀你呀,你以为天下的漂亮女子那么好惹!”
明义根本不理会他们,烈女的性格虽然倔强,但很火辣,疼在自身爱在心间,看着那调皮而端正的背影,早已痴了。
雷晴剑抱着肚子又是痛笑,“你这年纪轻轻的,张口一个老娘,甚是了得!”被自己的伙伴这么调侃,杨浩星尴尬得直抓雷晴剑,雷晴剑便是连连躲闪,倒把郎一可挡在中间,你来我往甚是热闹。
“姑娘,是我的不对,我向你真诚道歉!”三人抬头望去,原来是刚才的那男子许明义,他不再嬉皮笑脸,显得很正经,手里拿过一把短剑,杨浩星接过剑。
脸上挤出一丝冷笑,“你这是向我负荆请罪,还是让我亲手杀了你。”明义正色道,“愿听姑娘处置!”杨浩星斜头凝视了会,笑道,“杀了你倒便宜了你,你这把短剑倒精致,暂且扣我这儿玩两天。”
“好!”许明义躬身作揖离开,没两步回头又看看,杨浩星正打望着他,便转头快快离开,心里一丝甜意,当时没来得及跟对方接触,就被两位师哥打断,这不再找个机会说道说道,否则以后和这姑娘便很难相处,于是撇下二位师哥,自己又缠了上去。
对方走后,雷晴剑又是一阵坏笑,搞得杨浩星很难堪,三人便打闹着出了街道,来到郎一可家,有说有笑又是一阵,到天快黑时杨浩星才和雷晴剑出了门,各自回家,这日晚,郎一可和父母叙旧到半夜,父母苍老了许多,心想忠孝不能两全,是自己辜负了父母,但他见过很多流离失所的家庭,孤儿寡母,他想改变世界,让世界再无战争,再无痛苦,就这样想了整整一夜,直到凌晨,月儿隐到半山,秦川堡一片漆黑,雄鸡再未晨鸣之际,拜别了父母,踏上回如意城的征途。
饱餐后乌拉刺被带到呜咽国相师府,他甚是纳闷,又不敢询问领路的仆人,进了相师府,眼前是偌大的花园,穿过花园走廊,经过一道圆门方到相师别苑,远远就能看到中堂,当前一簇翠绿的竹竿,显得幽森而文雅,仆人叫他坐下,他家老爷马上就到。
乌拉刺总是坐不住,因为这间屋子很别致,处处留有墨香,精妙的字画,他正瞅得兴起,身后一个咳嗽声有意提醒他,转身看去,身子抖动了下,脸神也显得难堪,对方是个老者,身材修长整洁,尽管银白色的细发藏不住他年轮的增长,但他那淡淡的笑意很是熟悉。
乌拉刺明白,他就是仁师,他已和十年前见到不一样了,当初他是仁师将军,现在是相师,想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纳闷为啥领他到这儿,仁师开口道,“怎么?乌拉刺不认识我啦,想必你是走投无路了吧,老朋友便把你请了来!”
他说话依旧那样讲究,不紧不慢,乌拉刺明白仁师绝不是简单之人,赶紧谦逊道,“仁师,不!相师谬奖,小的何德何能叫您费心。”
仁师不理会他,依旧微笑着,轻轻挪步到他跟前,看着他额头的水泡,伸手触一下,乌拉刺不由身子缩一下,微痛使得他嘴角抽了下,“真可怜,谁把你烫成这样的?”乌拉刺看看相师怜悯的眼神,无奈摇摇头,接而仁师拍拍手掌,屏风后走出两个丫鬟,安排到,“找点清凉油,给他抹点!”丫鬟便拿出药盒替他涂抹。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走进在仁师耳边私语了几句,仁师笑嘻嘻地说,“完了叫丫鬟带你到客房休息会,我有点事就回来。”乌拉刺连忙点头应是,站起目送着他出去,总算舒了口气,也不知为啥每次见到仁师,总觉得很有压力,可对方总是对自己如此客气。
来到前边花园里,一红衣女子正欣赏着园里的月季,仁师笑吟吟地走来,女子立即回头,抢上去挽住仁师的手臂,亲昵地叫道,“爷爷!”仁师低头看看她乖巧的脸,问道,“从来不进我这府中,怎么今天有兴趣来呢?”
女子眨巴下眼睛嘿嘿笑道,“爷爷,我昨天见到个辛巴国人,他可凶了,我想告诉你一声,他该不会是间谍搞刺杀的,剑法甚是了得。”
仁师眉头一紧,“有这等事?她在哪里?”女子点点头,又道,“他就在城边的客栈,想必还没起来。”仁师确定地点点头,又招招手,在一旁的仆人过来,他交代到,“去把薛丁平找来,带上几个卫兵和我去客栈。”
这女子正是夜魅郡主,昨天晚上和吴一鸣在客栈那样一闹,甚是可气,晚上睡到床上,辗转反侧,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现在边界战事吃紧,他这么好的武艺跑辛巴国干啥?莫非是此刻,便打算第二天告诉做相师的爷爷,尽早抓来审讯一番,防隐于未然。
隐隐间听到街道上异常吵闹,挣开眼,亮光从窗缝挤了进来,照在床边围帐上,便一个翻身做起,揉揉眼睛拖着鞋来到窗前,拉开窗户,整个光照透进屋子,自己眼睛晃得睁不开,适应了会眺望,啥时愣住,街道行人是挺多,来去街道中间的河水涓涓流淌,可明显几个卫兵守在那里,是否跟自己有关。
街道上薛丁平看窗户开了,有个少年探出头来,心中一喜走到一青色大桥前,拱手道,“相师,那小子起来了!”桥子传来男子的声音,“先激他出来,看出来不,若出来,我再和他交涉,若不出来果真是刺客,便带人进去抓捕就是。”薛丁平应是便前去行动。
在桥子帐里,夜魅郡主和仁师并排而坐,听爷爷这般交代,满意得翘起眉毛,想象着如何收拾这个异域男子,此刻薛丁平已来到窗下面,这是一个神厉尖刻的人,脸总是阴沉着,脸部铁青而平整,是典型的判官模样,喊到,“哪位是辛巴国少年?出来谈话。”
眺望着远方的吴一鸣又回神向下望去,心想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果然一骑白马男子正仰头看着自己,心想既然冲着自己来为啥还要这般喊叫,莫非有其他事,我不去又会咋样?看他装束定是官府之人,肯定和昨晚争执的那女子有关,还是下去面谈吧,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他确定了自己的主意,便拿了剑下楼去。
“哦,好小子你还知趣,自己胆敢下来,来呀,给我把这个间谍抓呢!”接着卫兵在薛丁平的指示下,将吴一鸣围了起来,吴一鸣看对方不容分说,怒道,“我行得正走得直,谁是间谍,我看你才像呢!”薛丁平见这小生反咬自己,勒马上前,吴一鸣则箭冲上前,用剑柄捅他胸膛,薛丁平脚勾马脖,倒垂杨柳闪身而过,抱矛向后反刺,“回马枪!”吴一鸣惊叫,一个侧转擦枪而落,惊魂未定。
仁师早听二人争执斗了起来,起身出桥,断然喝道,“住手!”薛丁平提缰驻马,吴一鸣悠然回头望去,呼道,“爷爷!”顿时满脸欣喜,赶到仁师跟前,卫兵不敢阻拦,让开一个豁口。
仁师纳闷,这小子怎兀自喊自己爷爷,微笑道,“小生,你可看仔细呢,我可是呜咽国的相师,不是你什么爷爷!”吴一鸣却好不怀疑,争执道,“我原以为你在秦川堡被黑衣人杀害呢,原来你还活着,成了呜咽国相师。”夜魅听声音也站了出来,讥骂道,“你这间谍,你说的魔王吧,你看看我爷爷怎么会跟他一样,爷爷相貌堂堂呜咽重臣,而魔王披头散发,巫术邪恶。”
“你!”吴一鸣听夜魅污蔑恩翁气得脸部发紫,挥拳准备打她,被仁师轻轻捏住拳头,“哈哈哈哈哈,你误会呢,夜魅休得争辩!”使个脸色,惊慌的夜魅退在一边不再作声,“你说的爷爷和我本是双胞胎,因为战争我两分散两国,故今天被你误认为爷爷。”
吴一鸣心想爷爷生前没听说有个孪生兄弟,说道,“不对,我爷爷是辛巴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到辛巴国做官的,你撒谎。”仁师看看周边的人,便拉着吴一鸣到一角落,轻轻说,“我告诉你,我是辛巴国人,现在身居高位,身不由己,我打算时机成熟举兵造反!”吴一鸣看他说得认真,半疑半惑地跟着他回来。
仁师对着薛丁平骂道,“什么间谍,他是我弟恩翁的孙子,也是我的孙子,以后你等要伺候好呢!”眼睛直视薛丁平,薛丁平眼神又不安马上变为笑脸,应是,“弟弟被土匪杀害,不能亲自送他,我心绞痛呀!”说着一行人向相师府走去,仁师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吴一鸣也就放松了芥蒂,仁师看看紧跟其后的夜魅,道,“夜魅,你过来,认认你这个哥哥,他们你恩翁二爷的孙儿!”
夜魅刚才臭骂恩翁是魔王,现在便亲热地呼道,“哥,刚才是小妹不对!”脸上不由潮红,不敢多看吴一鸣,吴一鸣也不多计较,由她去吧,“你叫什么名字?”仁师好奇道,“吴一鸣,是爷爷收留的我!”仁师心里算道,听探子说如意城立了新的城主,莫非是他,微微又笑道,“我那兄弟就是仁义心肠,看来待你如己所出。”
中午时分,郎一可便到如意城下,抬头望望城门,有自卫队士兵欢喜道,“凤姑娘,副队长回来了!”凤如飞向城下打望下,先是一震,又转头跑开,郎一可微笑,直到她下城来见他,就加紧马鞭,向城里驾去。
凤如飞远远地驻立在前面,马儿走得越来越慢,他不敢太快,生怕如飞问起一鸣的事,看她表情严肃很可能会质问他,不由耸拉着脑袋,而凤如飞上前几步,“一可,一鸣呢?”“他,他,他!”始终说不出来,凤如飞越是着急,大叫道,“你这个骗子,他什么呀,他战死,你还回来干嘛!”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郎一可看她这般猜想,不由傻笑道,“你别急呀!”抚摸她的后脑,“你别动我!”凤如飞甩开他的手,斥道,“外公遇到麻烦呢,他让我和一鸣哥去桃花庄,一起去外面躲一躲,可一鸣哥他,哎!”郎一可甚是惊奇,索问道,“李庄主怎么呢?”
凤如飞说,“记得十年前死去的那个无叶派弟子吗?现在他的师傅许印大师找上门来,限三日之内交出凶手,否则,否则血洗挑花庄!”她的声音尽是恐慌和不安,郎一可怅然道,自语道,“他还是放不过我们,走,我们先去找夫子吧,我再告诉你一鸣的事!”说罢二人向夫子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