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牙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像不像我

小时候，妈妈

将比我嗓子还宽的灰色药片

一天天、一月月地

喂给我吃

那时

我反抗不得，但不恨

直到长成比较的年龄

于青春同龄中

多次失意的时候

在本该却又里

饱受折磨的时候

才懂得恨有多深，恨有多狠

那时的我，咬着灰色的齿

在欢声笑语中沉默

在坦露心扉时，故作高深

眼镜下，只笑一点儿就抿起嘴唇

真诚成了看客

虚伪却上台颁奖

那时的我，咬着灰色的齿

总是抢先发现真相

扮演更多的原来如此

其实

只是怕被发现

怕在意

怕洁净的片段里

参杂太多灰色的不堪

那段日子很长

时光都是灰色的

偶尔会莫名怼母亲的话

在小心中，制造不小心

不吃

不舍得吃的食物

嫌弃

从未嫌弃的眼神

冷劣无情，恨意满满

后来，有了家，成了父亲

有了另一个小时候

孩子生病，有好药

遇到阻碍，无难题

尿垫隔着褥子

湿了，换一个

原来的被窝，梦可持续

炉台很高

妻子可以舒展身姿

电子打火

火柴成了记忆

肉块足够，都能吃饱

微波炉一点就着

青年在夜里归来，牙齿很白

母亲不用提前热菜

背包简单，钱都在卡里

某一天夜里

我悄悄放下恨意

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

眼泪，淋湿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