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纪事(一)|米饭

2023-03-08  本文已影响0人  杨清华

 作为一名地道的南方人,第一次去北方生活的地方是河南郑州就闹了个笑话。

北方的早晨天亮晚一点,还冷,在我们租住的街道上,没什么人,确切地讲就是找不到早点摊。我和同事在周边转了几圈,发现一个驾校练车场的空地一角,有个搭蓬生火的点,像是在准备出摊做吃的。

兴奋地问道:有面条吗?来两碗。

老板娘低头忙自己的,一点都不积极地反馈:那要10点半过来啊。

这就打发了?怎么有生意不做呢?下两碗面条要准备3个小时吗?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灰溜溜地离开了。

后来这事说开,郑州本地的同事一致惊呼:哪有早晨起来吃面条的?那是正餐,让你们十点半吃也有点早。引得一阵嘲笑。

南方习惯了早晨面食,正餐必须米饭,否则,吃再多馒头、包子,也感觉欠一点,没吃好。

北方的米饭虽少,但米饭比南方的好吃。我一直生活在湖北,说实话,我们的米饭质量一般,米粒不饱满,油性少,口感粗糙。

尤其是在本地的餐馆、酒店,吃到最后上米饭,总是米饭差到难以下咽。当然,现在情况好多了。

十年前在河南能吃到的米饭,还比在家吃到的米饭更香,因为他们的米饭更软糯,让我感到北方人的实在。在我们 老家,上菜的确讲究得,但米饭总是不上心。可能是因为我们种植的是杂交稻,产量高,但口感的确要差一些。

不过,当时在郑州吃饭,每次点完菜都得特意交待老板,我们吃米饭!他们得提前准备,不然,只有面食。做好米饭,老板们知道我们是南方人,总爱纠正不叫要饭、上饭,要说要米、吃米。

虽然吐槽自家米饭,但内心非常尊重一个人——袁隆平——杂交水稻之父。每天吃着并不好吃的米饭,心里想,没有他,中国人的肚子问题得不到解决,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袁隆平在深山沟劳作,天天跟泥巴打交道,可他的出身并不简单。他小时候生活在北京,父亲在宁汉铁路工作,母亲受过良好的教育小时候教袁隆平讲英语、尼采的哲学。袁隆平英语非常好,参加国际会议用英语对答如流,用英文发表论文和报告。

小时候在武汉,袁隆平学游泳,在中学里他获得过武汉市游泳冠军。1949年高中毕业,袁隆平选择相辉学院农艺系,在重庆,它是复旦留在重庆的种子,战乱时北大南迁为西南联大,清华迁到长沙,南开迁到云南。

1952年抗美援朝要选拨飞行员,袁隆平身体素质过硬,幸运录取,正准备去前线,收到通知,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要求留下来建设祖国,所有大学生全部退回学校。四年大学毕业,他被分到湘西湖南怀化。在一个相当于中专的农校当老师,在地图上都找不到那个学校地址。

从理论到实践,他一步步在艰难的岁月里寻找突破。天天在稻田里找雄性不育的稻种,如大海捞针。文革期间,精心培养的试验水稻植株,都被砸烂。

所幸,两位学生偷偷帮老师藏了三盆,留下了实验的火种。但1969年,命令他回去劳改。直到1970年,才得到重视,国家支持杂交水稻。

但死活没有成绩。必须找到野生不育雄株。

冯克珊,袁老海南的助手,白天晚上到处找。直到1970年11月23号的这一天晚上,这小伙子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想起一个地方没去找过,可能有野稻。打着手电筒就出发。真的找到了,一株野败。

世界从此改变!

这株野败上只有5粒种子,然后,袁老用这5粒种子培育出数万株野败。然后这些种子分发给全国,科技人员做试验最后终于取得成功。1974年,水稻亩产超过600公斤。以前都只有300-400公斤。经过四五年的时间,杂交水稻得到全国推广。

原来,走到我们面前的那一碗米饭,多少次曾经命悬一线。没有一代人的苦苦求索和坚持,中国人不知道还要饿多久。

只有了解到碗中粮食背后的故事,那一粒粒米饭,不再是理所应该的东西,它真的有分量,值得珍惜,值得好好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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