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记【138】

陶车夫呵呵一笑说：“先生说话客气了，咱一个下苦人，有啥怪不怪的？平时给人呼来喝去惯了，一下子碰到两位先生说话这么客气的，还真不习惯。”又感叹道：“当官的在世的时候讲究，死了也讲究！你们知道我这车上拉的那个石头是干嘛的吗？那是给知府老爷刻墓碑用的。他二房夫人说是济南府的石头好，知府老爷老家的石头不好。也不知道当官的都是咋算账的？这一千多斤一个大石头，拉了这几千里，得给顺艺车行出多少运费？只怕买一百个这样的石头都不止。这地方石头再不好？一百个石头里还挑不出一个好的？不会算账！”

车夫的话却让李天赐心中疑窦顿生，怀疑那石头极有可能是空心的，里面装有什么宝贝也未可知，他嘴上敷衍着回应了一句：“这知府二房夫人真是背石头进山，确实不会算账。”手指却在那石头上轻轻磕了磕。听那磕出的声音，这石头并不像是空心的，李天赐有些奇怪，难道白马坡真的连一块好石头都没有，需要千里迢迢地从济南府运一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的大石头过来刻墓碑吗？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说不定这石头本身就是一件宝贝呢，那它会是什么？难道会是一块巨大的玉石或者翡翠吗？

一边想着，他一边盯着那石头看，恨不能把它劈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看着看着，他的视线便穿透了石头表皮，直抵内里。他看见了一片晶莹剔透，又看见了朵朵云彩，颜色却变幻莫测，他根本说不清这石头里面是什么颜色。他已然断定，这石头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却又很懊恼自己并不曾学习过辩识宝石之法，说不清这石头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接着他又想，这么个宝贝石头，绝对是不可能去刻墓碑的，如果真可成墓碑，岂不是让盗墓贼发财吗？他便料定其中另有隐情。就很想把后面车上拉的灵柩里的情况也一探究竟。他就试着念动了灵魂出窍的口诀，很惊喜地发现，法术又回到他身上了，并且，现在他的灵魂出窍之术又精进了一层，可以让三魂中的一魂出窍去干他想干的事，另外两魂仍留在身体中，使他可以在一魂出窍的同时不受丝毫影响地做别的事。

李天赐那出窍的一魂轻飘飘飞出了车厢，如一道烟直奔后面那辆车，从幔帐的缝隙进入车内，却见这辆车里除了一口棺材外，再无别物，也没有坐人。这只灵魂进而发现棺材已用铁钉钉死了。可是作为灵魂，他是无形无状可以无孔不入的，棺材被钉死了又如何能难倒它呢？棺材盖和棺材板之间那细微的缝隙足可以让它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