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们的写作课笔记

2017-01-10  本文已影响31人  采采芣苡

写景状物、记事言情,都应该像设计师或电影导演那样孜孜于色彩的运用。哪怕对颜色不十分敏感,酌量在文章中加入一些,也总能收获积极的效果。

中国古代文学虽说长于抒情,但抒发的多是类型化的情感,伤春,悲秋,怀远,怀怨等,不过,车轱辘话倒回来重说,在高度类型化的题材下却能千百年来翻陈出新,始终佳作不绝,汉语这门语言不可谓不惊人地发达,古人驾驭文字的能力不可谓不极端强悍。

青春期的爱好更多是一种标榜,是为了凸显自我而以某物来装饰,有表演的意味在。

文学之永恒价值,就在于不厌其烦地传达最细微的人类经验,令阅读者生发出共鸣,且觉知到差异。

且就貌写貌,不将面部特征与人物性格作过多牵强的联系。

创新乃是对传统文学语言高度熟稔基础上的大胆尝试和灵活运用。

以东方式的敏感心灵,去谛听万物的妙音,抓住它的精魂。

贴着人物写。不能扯着人物写。

顾随:鲁迅先生白话文上下左右,龙跳虎卧,声东击西,指南打北。他人则如虫之蠕动。

近代白话文鲁迅收拾得头紧脚紧,一笔一个花。即使打倒别人,打一百个跟头要有一百个花样,重复算我栽了。

武志红:在我看来,第一流小说必须具备一个特质,情感的真实。

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数千人也许生死顷刻,没人知道他心里竟是这样一点温柔的、飘渺的心事,漫天风雪里,他又想起了她。这一点无力的惦念,才是感情中最悲苦动人的地方。那人走后,世界成了一个巨大的地雷阵,处处埋伏着引信,冷不丁炸起心中的锐痛。是梦是醒,时酒时病,竟似一场绵延入骨,不死不休的顽疾。情网情网,说到底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缠在心头时时泛起、难以遏止的念头。

只要对人性的共通之处,对人类的共情能力有基本的信任,你就可以确定,将自己真实而细微的情感流动记录下来。一定可以打动他人。很多时候不是我们的感觉不敏锐。而是我们自小被一种粗糙的表达或者许多隐秘密的教条束缚住,哪怕纷繁的灵思飘落一地,也不懂得挣开手脚去撷取一两片。

天下之昂藏沦落如叶生者。

九州并非不产精灵,牛山濯濯,只因持斧斤者众,纵天降英才,瑰伟卓荤,天朝戕伐亦如割草。如有美玉,日月孕育,山川滋养,逾百千年而成,要毁灭亦不过一击。

一种以琐碎的真实来洞穿宏大的幻象的过程。

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地生殖,乱七八糟地死亡。胡风评生死场。

在许多文艺青年那里,文艺被赋予了某种不切实际的想象。脱离了生命的沉痛和琐屑,成为了轻盈的,透明的,与烟火俗世迥异的存在。对历史生活的种种幻想,仿佛是从这片土地上沧海横流的浊水中升起一股白莲花般芬芳之气,无比清新洁净,近年来已蒸腾得蔚为大观了!

时间像果冻一样在我们周围凝固,黏稠,透明而富有弹性,我们是如此遥远,彼此抱着的仿佛是一个幻象。

王小波的动因是嘲弄一本正经和冠冕堂皇,拒斥光辉高大的主流!

散文要度尾,小说要煞尾。度尾如画舫笙歌,从远地来,过近地,又向远地去,煞尾如骏马收缰,忽然停住,寸步不移。把小说的几大关节点再于心中播演一遍。

待岛村站稳脚跟,抬头望去,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斜了下来。

沈从文有一神奇本领无人能及,就是于同一笔墨中蕴含层次,或者说善于制造一种暧昧的分殊对立。

好文笔的粗略定义是:精准,富于新鲜感,画面感和音乐感。

刘文典:观世音菩萨,观是观察生活,世是明白世故人情,音是讲究音韵,菩萨是要有救苦救难关爱众生的菩萨心肠。

评论家李静所言:汉语曾经是一种多么优美繁丽的语言!它无所不能至,无所不能形,只要你足够贪婪强壮,想要得到的美都能满足。阅读如饮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要尽你的物力、识力和心力达成膳食的合理搭配,营养均衡。

所有的写作都是为了被阅读,四有分别是:有趣,有用,有料(真实的见闻经历,有独属于你的新鲜的细节),有力(审美的力度和情感的力度,美打动人心,创造美的技艺可以学习,强烈的情感是写作者的宝库)。所谓严肃文学,是说意旨的严肃,而并非具体笔法上的中规中矩。

写文章的人,文章写得好的人。必定是最愿意与人共情,和他人连接的。

不要妄图以写作寄托你的与众不同,它顶多也只能寄托你生活在别处的消极情绪罢了,当你真正在这片土地上降落下来,埋首耕耘,你会发现,写作和任何一种工作,一门技艺没什么不同,它只是我们积极入世的一个工具,一份依凭。

艺术理论里说抵达审美的巅峰,人可以放下无时无刻不紧绷的自我,跳出边界,从而获得舒展和释放。

人类这个群体,对于创作文艺这回事,总体上有一种趋之若鹜、飞蛾扑火的非理性劲儿。

艺术是一种天赋的动力,它抓住一个人,使他成为它的工具。艺术家不是拥有自由意志、寻求实现其个人目的的人,而是一个允许艺术通过自己实现艺术目的的人。

根植于无意识深处的创作冲动和激情,是某种与艺术家个人的命运和幸福相敌对的东西,它践踏一切个人欲望,无情地奴役艺术家去完成自己的作品,甚至不惜牺牲其健康和平凡的幸福。

孕育在艺术家心中的作品是一种自然力,它以自然本身固有的狂暴力量和机敏狡猾去实现它的目的,而完全不考虑那作为它的载体的艺术家的个人命运。

有那么一类梦想,假如你不去实现它,它就会毁坏你的生活。它会败坏你对于生活的正常热情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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